御林卫上前来,一边一人,架着澹台擒便是要走。
“噗”
澹台擒经不起扯拽,胸口一阵激宕,生生喷出口血。
他软倒下去,两名御林卫得扣住他肩膀,像是拖死物般,才能将他利落地拖下去。
不意他竟重伤至此,皇帝见了微微异样,但君无戏言,纵然此时有几丝丝的心软,但也只能看着他人头落地。
权相瞧着,心头暗喜,可不能放过这澹台擒。
只要此人脑袋落地,那么符雅然也就不远了,包括刘旆、大理寺卿、兵部尚书那帮人,皇上都会对他们产生嫌隙。
今日真是多亏他事先见了京兆尹一面,把火舞剑故意挑出来,放到稍微显眼的地方!
有什么比皇上真正动怒,来得更实际呢。
不过,权相爷心下也有疑惑,仅仅是因为火舞剑,皇上应该不至于生那么大气,主要还是澹台擒违抗圣旨,究竟这件事是谁泄露的呢?
不过,这两错处合在一起,皇帝的怒火就大了。
皇上十分自负,超出他掌控之事,怎么可能容忍?
虽然皇上是明君,但越是这样的人,越是不容违背。
“皇上,臣还有最后一句话,请容臣讲完。”被拖出去的澹台擒长啸一声,声音又传了回来。
皇帝皱眉,抬手示意,再把人拖回来。
“皇上。”
澹台擒此刻面容已是犹如枯槁一般,他向皇帝又拜了拜,既恭敬又虔诚,他这般淡定不急不徐地,却是令人感到奇怪。
眼皮跳了一下,权相大感不妙,虽不知接下来澹台擒会说出什么样的话,但只见符雅然他们居然一点都没有为澹台擒求情的意思,这事情就不对劲!
“皇上,臣在沐城差点死了,昏迷的那一日一夜曾做了一个梦,臣梦见先帝了。”
澹台擒抱拳,蓄了一口气,说道,“先帝对臣说,皇上乃是天子至圣,所以犯了大魏者,必然诛之而后快,所有与我大魏友好者,必得天子赏赐,最终四海升平,天下归心。”
“哦?”
皇帝森冷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抬抬手示意他,“继续说。”
“皇上,您不要听澹台尚书所言……”权相连忙上前阻止。
可皇帝根本不听他的,直接伸手止住权相。
然后示意澹台擒,“继续说下去。”
“皇上圣明。”
澹台擒拱拱手,继续道,“当时在梦中,臣便向先帝求罪,说臣违抗天子命令,私自离开帝都之事。先帝给臣出了个主意,圣上乃是英明君主必然会饶过臣的性命,于是臣便将火舞剑放到所有缴获的敌人的兵器之上,一同送至皇宫,沐城县令周大人必然是将此物呈给圣上了。”
原来火舞剑在那一堆兵器之中,竟然是这个原因啊。
京兆尹又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
可能因为路上太颠簸,所以火舞剑被颠到了所有兵器的下面?
就算如此,怎么就没人说一声呢!
那周县令怎么就不提一嘴,若是能早提,何至于落得现在这个地步,他差点就要脑袋搬家!
此时此刻京兆尹真是恨死那周县令了。
“澹台爱卿,朕有没说过,爱卿是个聪明人。”皇帝似笑非笑地说道。
且不论澹台擒这个梦的真假。
此梦中先帝出现,还是先帝出的主意,又是先帝恩赐于曾经的颖川侯府的火舞剑,就凭着这些,皇帝就不能再狠下手腕杀掉澹台擒这个颖川侯府的子孙。
真是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