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儿子,少言寡语,若要让他多说一句话是万万不可能的,这般沉默下去,宴承也有点受不住,便问,“为父并没有接任这棱抚城城主,依你之意,那朝廷派来的郡主是大患,为父派人除掉她便是。”
“晚了。”
“怎么?”
宴承一听便皱起了眉头,“如何晚了?她在这棱抚城,我掌控着这棱抚城,手心里的玩意儿,想如何处置自是随意。”
宴徇收了水壶,直起腰,清俊的容颜直直盯着宴承,“儿子说过了,聂氏没有诚心归顺于您,郡主的生死没有捏在父亲您的手中,而是捏在聂氏的手中,现在聂氏与郡主早已沆瀣一气,除非您现在去征讨聂氏,可一旦您这样做,便暴露了野心,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您谦和忠诚,一旦您露出真面目,结果会怎样呢?”
“啊呀!”
宴承倏地捏紧拳头。
他虽早料到会有这一日,但他却从来就没把那病秧子郡主放在眼里。
如今这郡主竟是他成大业的最大阻碍。
如此说来,他该早动手杀掉郡主,甚至是在整合其他三股势力之前,就杀死她。
“父亲且先保持现状,莫要轻举妄动。”
宴徇眯起眼睛,眸底迸射出一抹厉芒,“杀掉郡主一事,交给儿子。”
闻听此言,宴承只得点了下头,因为他忽然想到谷糜儿临死前说的一句话,他说“你会死得比城主更惨,你绝对斗不过那人”
虽说当时没在意,但在事后宴承却感到丝丝不舒服,他生性谨慎而多疑,也知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看来谷糜儿口中所说之人,应该便是这位朝廷的郡主了。
“大人!”
这时手下的人急忙忙地赶进来,“少公子!”
宴徇驭下极严,若非是有重要紧急之事,手下绝对不敢贸然闯进来,他眼皮一动,冲手下看去,显出几分不悦来,“甚么?”
“属下失职,未能完成任务,请少公子责罚!”手下一脸惊悔,“褚先生先一步被人劫走,属下暗中追查过了,应该是聂氏之人干的。”
半晌,清幽的小院安静非常。
手下两股战战,深知少公子身边不留废物,他怕是要死。
“哼,那聂氏竟然敢这么快就明目张胆地与我做对!?”宴承虎目迸出杀意,这就要离开好好教训聂氏。
“嫁祸。”
宴徇突然开口,清晰道:“此事不是聂氏干的,是朝廷郡主所为。”
“徇儿你也忒高看她了,她有何能耐?”宴承立即露出不屑之色,不过是个女流之辈,能有多大的主意,最多也不过是内宅子里那些小家子气的闲碎事儿!
宴徇不与他争论,只静静地述道,“如今我们拥有三股势力,力量雄厚,以聂梵生的禀性,恨不能多积攒些时间,重整对抗我们的力量,如此明目张胆地抢人,他不会做的;只有朝廷的郡主,棱抚城各个势力斗得越凶残越是血流成河削弱彼此的力量,越是中她下怀;”
“若父亲现在便去攻击阴川聂氏,只会令得他们拼死顽抗,纵然你手中势力强横,也要损失大半,困兽犹斗,毕竟人在死前的抗争才是最可怕的,而聂梵生手下大部分乃是训练有速兵士。”
“那你说该当如何?”宴承皱眉,语气隐隐有些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