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雅然看了一眼抓来的药,同时将药方摆到药的旁边,久病成医,药方对照抓药,分别是半夏,南星,瓜蒌,莱菔子,川贝——
青葱似的手指轻轻拨了下那些碎成小粒的川贝,挑眉看向澹台擒,“舅父,还记得您刚才在小药房看到的川贝到,再看看这个,是不是很眼熟,这不是川贝,这是莲子砸碎后冒充川贝;还有这半夏……”
一模一样。
抓来的这些药草,与小药房的药草一模一样。
瞬间,澹台擒面色变得铁青!
如果小药房的药是符雅然故意以次充好诬陷缪氏,如今现抓的药竟然与小药房的一样,这只能说明一点。
“舅父,您去哪?”
符雅然抬眸望着澹台擒高大的背影,微微提醒,“不知您可还记得我们的赌约?”
“你想要什么?”
澹台擒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窝火,就听符雅然道,“我的身子怕是快不行了,若舅父不想看我死,您去请药王楼龙老先生前来,为我医治。”
前世这些事情并没有发生,缪氏给她小药房以假充真,她对缪氏怀着十足信任,根本不会去查证,以小萝卜冒充的人参不仔细查也不会发觉,偶尔重病,缪氏也会真的用心把她救回来,谁让她活着还是有利用价值的呢;
现在只不过是因为缪氏不愿意再伪善下去而已,已经撕破脸了。
只是符雅然自知身子受不了,这样的假药于她来讲,百害无一利,如继续下去,也许她活不了多久。
澹台擒二话不说,甩袖离开。
“切!”
石蕾气得冲出去,真想上前打他一顿,好无能的男人!
澹台擒回到前院,只见他回府顺道命人带回来的给符雅然的赏赐,三大箱白银以及两箱珠宝,正被管事派人往内宅搬运。
一直从黄鹂院跟着老爷出来的老随从聂伯,见之低低感叹一声,“这么多金银珠宝,若是换成药材,必能把表小姐的小药房给充实得满满的吧。”
聂伯是当年老颖川侯身边的亲随,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跟在了三爷澹台擒身边,传闻当年老颖川侯让聂伯选一位主子跟随,他毫不犹豫地选了庶出的三公子澹台擒,就这般一跟便是二十年,直到发鬓花白。
这么多年,澹台擒对聂伯并不仅仅当奴才看待,聂伯的话,他听得进去,回头,不悦的口吻道,“连您也认为我苛待了她符雅然?”
方才在黄鹂院,澹台擒颜面尽失,他那不是甩袖而去,是落荒而逃!
被妇人戏弄在掌中,澹台擒这股窝火无处发,现在越憋越盛。
聂伯却道:“三爷可记得老侯爷的六姨娘吞金自杀之事?”
不意他会如此问,澹台擒皱眉听他说下去,“那年寒冬腊月七姨娘落水未死,之后用药吊着命,一段时间后老夫人身边婆子见七姨娘养得好,便去煎了药也给老夫人喝,本是讨好的结果老夫人喝了后竟差点丢了性命,一查之下发现药是假的,是六姨娘从中用了手段,甚至是七姨娘落水也是六姨娘故意推她……而这些七姨娘只字未提,若非是老夫人查出来,怕是至今是个谜呀!”
“不错。”
澹台擒拧眉,七姨娘是符雅然的亲外祖母,想来,七姨娘这么软弱的性子,怎么会有符雅然这般刁钻狐诈的外孙女?
性子这般不一样,难怪七姨娘能得当年的老夫人护佑,而符雅然……即使死也不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