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还有哪位才俊对结果心存异议,那便请上台来,殷某也会请来评审与其探讨磋磨。”
闻言,方才那些心有不服,话里话外都是自己的诗作被穿小鞋之意的人都偃旗息鼓了。
因为大家都清楚赏梅会的评审方式,就和大盛朝的春闱考官阅卷时一样,每一篇诗作都要由每个评审都看过一遍,综合所有评审的意见后给出名次,而不是光凭一家之言下定论。
这也是赏梅会如此广受欢迎的原因之一。
而能被请来充当赏梅会评审的,那真都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人物,这其中还有当朝太傅、礼部尚书、国子监祭酒、翰林学士等在朝廷中举足轻重的文官,若是真要和他们当面辩论,只有极少数才有这样的胆识和底气。
而有这种胆识和底气的,也都被评上了好名次,此刻都是满脸喜气,还为评审叫好呢。
再退一万步说,赏梅会本就是长乐公主私人举办的诗会,又不是朝廷科举,本来就不用讲究什么公道,就是长乐公主看谁长得俊,就点谁为诗魁,他们这些来接受公主府款待的客人又能说什么?
心胸宽阔些的认了是自己技不如人,心胸狭隘的也只能把怒气放在心中。
“若是诸位都没了异议,那便要请诗魁上台了。”殷岚道。
台下,康王世子梅一愿站在人群中,望着缓缓走上台的那个光风霁月的玉面公子,他满脸怨愤和不甘,又时不时面露痛苦之色。
他的腹部还在一阵阵的痛,但这种感觉又不像是要腹泻,折磨得他静不下心。
他对今年的诗魁本来也是要好好争上一争的,可他因为和秦笙会面不慎中招睡死过去,醒来时早就过了交诗的时间,错失了大展文才的机会,这让他非常懊恼。
又恰好这一届的诗魁居然是杨家的三公子杨惊蛰。
这杨惊蛰和他本就不合,之前在一场酒会上,因他当众为难一个歌姬,杨惊蛰站出来替那歌姬解围,弄得他好生没面子,这梁子结下后,他就发誓要把杨惊蛰踩在脚下,让对方后悔多管闲事。
但眼下,偏偏是杨惊蛰把他踩在了脚底下。
“往年每一届赏梅会,都会将第一枝梅赏给诗魁,但今年有些许不同,还望惊蛰世侄见谅。”
殷岚对杨惊蛰温文尔雅地作揖,杨惊蛰立即还礼。
随即,便有两名清秀小厮捧着一幅字画上来,杨惊蛰看清了后,面露惊愕之色,“这是——”
“这是先帝的墨宝。”
说话之人是徐徐走上台的长乐公主,她盛装如火,气度大方雍容,仿佛仍是当年那个惊艳了整座京城的皇室第一美人。
岁月不败美人,虽然时间的流逝在她美丽的容颜上留下了许多痕迹,可她笑起来时却不见丝毫憔悴的老态,仿佛光阴的沉淀只赋予了她胜过青春皮囊的深厚韵味,让她风姿更甚当年。
“杨家三子惊蛰见过长公主殿下。”
杨惊蛰要下跪行大礼,却被长乐公主亲自扶住。
“皇兄在世时留下了许多墨宝,而这一幅更具意义,因为这是皇兄亲自题诗作画,写给这江山后代的少年郎的。”
长乐公主的眼里浮现出怀念的色彩,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