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寻常乡野也没有这么肤白貌美的小娘子。”
最后两人都将脸上抹黑好几个度,又在头上系了个头巾,确定出门不会被认出来,这才往县城去了。
去了县城先把草药拿到药铺去卖了钱,卢月想了想把自己怀里的簪子拿到当铺里也卖了钱,然后去铺子里买了些家里的日用品,又给两个小鬼头买了些零嘴,这才往回走。
从县城回村子的路很难走,但卢月不是什么娇贵的人,就是这具身体有些娇贵,不然她还能走的更快些。
三人刚回到村子口时就发觉了情况有些不对劲。
天色正值将黑未黑的时候,他们刚一进村子口,就见着几个村民经过他们身边时打量的眼神。
安西村小,刘大牛家来了两个外人,这早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但是这些人看向他们两个的眼神怎么看着有些奇怪,倒像是第一次见着他们一样。
从村口到刘大牛家时要经过村长家,姚金兰正站在院子门前,像是早已等候多时。
天光晚霞映照在她脸上,不复前两日的落寞,反而带着些异样兴奋的神采,这神采在看向徐阶时表现的尤为明显。
这姑娘喜欢徐阶是个人都能看的出来,但是从前的她在看到徐阶时是小心翼翼的、是羞怯害羞的,但是今日的她浑身上下都写着志得意满。
卢月和徐阶带着满心狐疑回到了刘大牛家,在推开篱笆院门的那刻找到了答案。
院子里十分安静,没有两个孩子的嬉闹,只有一片寂静。
天光云影散去,暮霭沉沉里,方既白站在柿子树底下,正仰头看着天际发呆,他的边上站着几个随行侍卫,但是打扮的都很低调,并不惹人怀疑。
听到院门口传来的声响时,他转过头来,那一刻看到还好好活着的人时,方既白险些热泪盈眶。
徐阶握着糖果袋子的手不由慢慢松开,糖果滴溜溜滚落下来,落在脚边,卢月就站在他身边,两人本来是肩挨着肩站立的,这是个极亲近的距离。
但是当方既白转身的那刹那,她往边上退了几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方既白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脸上是少有的郑重神色,面色憔悴,胡茬满脸,就连衣衫都能看出杂乱的样子。
他可是整个东都城里出了名的风流倜傥,如今粗糙的像个中年汉子。
徐阶站在篱笆院子前说不出一句话,脚下也挪不动分毫,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在这儿的每一天都过的很快乐,是那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安静,让他忘记了身上所承载着的担子。
当方既白站在这个院子里时,就昭示着这一切都将要被划上结束,这里只是他做的一场美梦,他该要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中去。
卢月带着去县城里买的东西进了屋,刘家人都被这个阵仗给吓着了,躲在屋子里,两个孩子也不敢嬉闹,躲在刘大嫂的怀里。
卢月进去时,也不像往常那般扑上来。
难怪他们回来的时候村民都那么看着他们。
安西村就是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子,三年五载都见不着一个权贵大官来这里,但是当方既白被姚金兰领进村子的时候,大家都从屋里探出头来。
方既白腰间佩刀,即使他们没有穿着甲胄,为了低调行事个个穿了寻常衣服,但是那行走间的肃杀之气,让人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