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与徐阶的首场正面交锋中落败,让一开始本就是迫于他的权势,才不得不站在他阵营里的人看到了新的希望。
与其把前途压在一个阴晴不定的人身上,他们更看好三皇子。
当然也有人选择坐山观虎斗,谁也不站,明哲保身才是官场原则。
八月的雨明显多了起来,但是当一场场大雨过后,本来闷热的天却渐渐凉爽了下来。
雨过天晴之后天是湛蓝湛蓝的,枝头的树叶也变得油光锃亮,汁液饱满,像是终于续饱了力气。
九月的时候天朗气清,陆河园准备了一场诗会,项青山之死让许多文人心中饱含悲凉,正好组织一场诗会来缓和一下心情。
一帮子文人聚在一起本来跟卢月没什么关系,但是安岁岁大约是见她心情一直不好,非要拉着她一起去,说是凑凑热闹,散散心。
卢月被缠的烦了,只好依了她。
他们没有乘坐马车,偷摸着从驿馆的后门溜了出来,毕竟这样的事情不能太招摇,安岁岁觉得自己没什么,她皮惯了,但是卢月不行,她的身份摆在那里。
小词不放心,非要跟着一起,这丫头这几日一刻也不离身的守着她,生怕她想不开做了什么傻事。
安岁岁这样偷偷将人带出去的法子实在说不上合适,但是一想卢月都在屋里连着闷了好几日,性子越来越沉闷,有时候一天连一句话都不说,让人害怕,小词还是没有阻拦。
但是不阻拦,不代表她就放心,她必须得跟着才能放心。
去的时候陆河园里已经有许多人了,热闹的很。
卢月甚少在外头路面,出门的时候也经常坐着马车,所以即便出来也很少有人能发现她就是南朝公主。
诗会是办在陆河园中的一个凉亭里,亭子周围有一大片空地,空地上设有座席,坐席上边又有树荫遮挡,不至于被太阳晒着。
一条蜿蜒着的潺潺溪流,顺着凉亭往下,文人翩翩手中摇着折扇,三三两两从小径而来,踏上拱桥进入凉亭。
安岁岁拉着卢月藏在不远处的一簇花树下,悄悄看着这边。
小词一张白净的脸上已经满是通红,小声在身后道:“岁岁小姐,你怎么能带我们公主做这种事呢?”
“哪种事?”
安岁岁十分不解,回头看她。
小词的脸更加通红,更急了。
“公主,我们快走,要是让人发现了,可就糟了。”
卢月还没说话,安岁岁却道:“发现了又怎么样,我们现在这样谁能知道我们是姑娘家。”
为了方便行事,三人出了驿馆就找了家陈衣铺子换上了男装,现在他们三人都做了男子打扮。
安岁岁哗一声打开手中折扇,端的倒是风度翩翩,可是一开口、一行走,还是很容易让人发现是姑娘家。
所以他们这才只敢远远的看着,不上前。
小词是第一次做这么荒唐的事情,曾经在南朝也跟着真正的承平公主胡闹过,但那是在南朝,即便闯出祸事来,上面有李成原,还有皇帝宠着,出不了什么大事,但是他们现在是在梁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