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负手站于原地,眸中阴云密布,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被人这样要挟过,想要在他脖子上横上一把刀,也不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宫门大敞,皇帝冷冷注视前面那人的尸首,冷哼一声,不自量力,这就是与他作对的下场。
谢齐安还趴在地上,看着那插在砖缝的箭羽发怔,脸上是一片苍白,有侍卫立刻上来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他在即将下台阶时朝下微瞥一眼。
鲜血如蜈蚣般向前蔓延,那人头脸朝上,睁大着双眼像是朝他看来,谢齐安忽然觉得浑身发冷。
扶着他的侍卫以为他是被吓的,忙安慰道:“驸马爷,没事了。”
等他到了城楼下时,那人已经被侍卫拖着离开了,远远的只看见一滩猩红的血迹。
事情已经结束,可皇帝还站在原地,他不走,其余人也不敢走,大家都小心翼翼站在那里。
皇帝的眼一直看着谢齐安被人搀扶着下了台阶,那场面像是在迎接他,可也让谢齐安安的心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谢齐安到了跟前,挣脱侍卫的搀扶,勉力站直身子,可那惨白的一张脸,衬的整个人犹如秋风中的落叶。
“你受苦了。”
皇帝先开了口,看向他的眸色幽深复杂。
谢齐安只瞥了一眼就匆忙低垂下头去,一副十足十的惊吓过度模样。
“幸好奸人已经伏诛。”
皇帝喉间溢出轻笑,“哦,是吗?”
谢齐安的心里咯噔一声,皇帝这是在怀疑他。
一定是刚刚箭雨来时那人推开他的动作太过刻意,引起了皇帝的怀疑。
皇帝朝身边的胡德铨看了眼,胡德铨便带着几个侍卫出去安抚那些受到惊吓的百姓。
侍卫们的手脚很干净,不过片刻的功夫,宫门口的鲜血已经清扫干净。
等胡德铨再次回来,宫门在眼前慢慢关上,他们都没在说过一句话。
谢齐安始终保持着谦卑的姿态,弯腰垂首看着地面。
气氛诡异的很,朝臣们个个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朕也累了,先回去了,都散了吧。”
李成原站在边上,这会儿亲自上前搀扶着南帝。
“父皇身子本就不好,这些事交给儿臣处理就可以了,犯不着亲自来。”
南帝握住李成原的手紧了紧,最后满腹情绪只化作一声叹息,“太子啊。”
这声叹息里夹杂着许多情绪,有失望也有希冀。
李成原知道皇帝这是不满他的优柔寡断,便只好默默垂头。
皇帝一走,其余人也纷纷各自回府,好好的公主大婚闹成这样,谁也不敢说什么,
这些人哪个不是浸淫官场的老狐狸,本着祸从口出的原则,谁也不跟谁多说一句话。
卢月早在那人血溅宫门口时,就被小词眼疾手快的给捂住了双眼,等她在睁开眼时,血腥残忍画面早已被清理干净。
倒是难为这个小丫头了,因为光想着她,结果自己个这会儿正瑟瑟发着抖。
卢月猜到是死了人,可死的那个人不是谢齐安,这令她大失所望。
“公主,我们回去吧。”
卢月简直不能再同意了,顶着好几斤重的头环和好几层厚重的衣服,她现在只想着赶紧回去将这些东西卸下来好透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