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亲自动手给琳琅做了件粉红色的小夹袄,用的是她陪嫁时的一匹料子,原是想着留着给以后的孙子孙女做衣服用的,但琳琅现在成了陆母眼中的金疙瘩,地位仅次于她儿子。
剩下的棉花本来要给陆川做件坎肩,但陆川死活不要,还说他身体好,大冬天只穿两件单衣就够了,一点不冷。琳琅羡慕不已,年轻人就是火力壮啊。
最后在陆川的坚持下,用剩下的棉花给陆母做了件墨绿色的夹袄。
陆母手底下出活快,没两天就把衣裳做好了。琳琅把夹袄穿上,她的面色已经慢慢褪掉了病容,肤色渐渐白皙起来,她原就长得好,粉色更衬得她面若桃花,娇艳非常。
陆川看着眼前的姑娘,肌肤莹白,乌发红唇,五官精致可人,眼角一颗红痣若隐若现。
俗话说人靠衣装,林家几乎没有什么陪嫁过来,因此琳琅前阵子穿的都是陆母改小了的旧衣服,现在人养的好了些,又穿上了衬她的衣裳,没想到能这么好看,倒不像是乡下人家能养出来的姑娘。
琳琅眼看着陆母已经开始张罗起拜堂用的东西,心里十分焦急,她怕直接跟陆母说,陆母翻掉脸来她招架不住。想着寻个机会跟陆川说清楚。
可陆川不知道这两天是怎么了,眼神老是躲着她,有时候又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盯着她看,被她发现又赶紧移开目光。
一来二去琳琅就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转眼又到了陈家去城里送东西的日子,琳琅今天一口气做了四个蛋糕,再多怕路上不好放磕坏了。
而且这两天陆川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时不时就从粥里捞出个煮鸡蛋塞给她,她不好吃独食,拒绝了几次,但每次拒绝陆川脸色就立马沉了下来,陆母也没说什么,几次之后她就老实接受了。
因为这样,家里的鸡蛋库存迅速告急,勉勉强强才凑出了四个蛋糕。
这次是陆母和陆川一起去的,陆母说上次成亲家里穷,没置办多少东西,这次要把该买的买了,不能委屈了琳琅,好歹是陆川明媒正娶回来的媳妇。
琳琅张了张口,想着豁出去跟陆母摊牌,陆家总不能真把她赶出去。她拉住陆母:“陆大娘,其实我……”
“娘,该走了,别让陈大等着。”陆川忽然出声打断了琳琅,他深深地看了眼琳琅,“有什么事回来再说。”
琳琅往前走了几步,继续说道:“不是,我不……”
陆川忽的出声:“林琅!”
琳琅一怔,这是陆川第一次以这样的口气叫她,不得不说沉下脸的陆川还是很有几分气势,她心里也有点犯怵。最后到底没敢再说什么,闭上了嘴。
陆母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俩,“怎么了这是?小两口拌嘴了?”随即又数落起儿子:“陆川啊,林琅身子刚好些,有话好好说,你别吓着她……”
陆川没说话,背起筐拉着母亲走了,走了没多远,又气势汹汹地返回去把院门关上,还上了把锁。
陆母:“……怎么的?这是怕你媳妇跑了?”
陆川没吭声,知子莫若母,陆母一看儿子脸色就知道他心里不痛快,从他父亲去世后,她还是第一次见她儿子情绪起伏那么大,成亲那天发生的事似乎都没能让他这么郁卒。
牛车慢悠悠地往镇上驶去,而张家的人,已经在城门口守了好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