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分钟他又重新回到了病房。
对上沈渺的目光,他很快避开,然后走过去,盯着她额头的伤,温柔地帮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想不想喝点水?”
沈渺点点头。
简时序先是把床调高了一点点,然后倒了一杯温水,插上吸管,送到沈渺嘴边。
“一会儿我们就转院,去私立医院,院长是我哥和我的私人医生,那里病人少,医生护士多,照顾会更周到,环境也好一点,你在那里我放心一些。”
沈渺没拒绝,一口气喝了半杯水。
“简时序,我额头上的伤口会不会留疤?”
沈渺这句一说出口,直接把简时序搞破防了。
手一顿,不知道怎么回答。
“简时序,你要哭了?别啊,男儿有泪不轻弹,难道是医生检查出来我有什么其他毛病吧,快告诉我,我挺得住。”
简时序啧了一声调整情绪缓缓开口,“额头有个5cm的伤口,身上有些擦伤,照了CT,没伤到脑子。除了这些,身体健康得很。”
“那不就得了,别难过,是我运气不好。但是我头上的伤口还是有点疼。”
“因为我让医生别缝针,等转院后,让李教授来缝,他的美容针全国应该没人能比过他,不会留疤的,车在楼下等着了,我让护士把轮椅推过来。”
从一开始的极度恐惧紧张,到现在完全的放松,沈渺感觉身体特别累,没力气,但精神却很稳定,没有什么创伤后遗症。她看着简时序的背影,突然明白过来,是因为简时序在。
她可太清楚这种感觉了,曾经简南也给过她这样的感觉,但也不及今时今日简时序给她的十分之一。
突然想要任性一下,什么都不顾地任性一下。
“我不想做轮椅,不舒服,你抱我下去吧。”
沈渺说完就很自觉地张开双臂。
简时序垂眸,无奈又温柔地浅笑出声,“好,抱下去。”
沈渺把头埋在简时序胸前,她觉得值了,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觉得值了。没有赌一赌的决绝,没有就这样的坦然,就是单纯地觉得值了,真正纯粹地爱一个人一次,值了。
大晚上的医院也没什么人,简时序抱着沈渺,也不做电梯,非要走楼梯。
他想,可能是他潜意识里想惩罚一下自己。
为什么让她一个人去,为什么让她陷入危险。
他亲手帮她把破了的衣服换下来,亲手给她擦干净脸上的血迹,仔细检查她身上的每一处伤。
做了这么多年警察,他只看一眼这些伤,和大伟发来的现场照片,就能推断出整个过程。
他不敢想沈渺当时有多害怕,多绝望,更不敢想如果当时没有人去巡楼最后结果会怎么样。
他一丝一毫都不敢想。
钟大伟问他要不要去现场,他说不用,让他们勘察。
其实是他不敢去,他甚至不敢问沈渺有没有看清楚攻击她的人长什么样子。
到了李教授的医院,房间和团队早已经准备好了。
洗澡、换衣服、检查身体、重新清理缝合伤口,全部完成后已经是半夜了。
缝合伤口的时候用了点麻药,没有疼痛感,沈渺回了病房就睡死过去。
简时序没一点睡意,再三跟李教授确认过沈渺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后,他给简一初打了个电话。
简一初是他二叔的长子,比他小两岁,是他们这一辈里最叛逆的一个,天不怕地不怕,天王老子来了都不给面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