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纵身一跳,抓住栎鸟的爪子,翻身坐到他背上,笑着对刑廉说:“下次告诉你。”
“不是说好在树下等的吗?你怎么又乱跑,还被人瞧见,害我找了你半天。”栎鸟埋怨道。
“哎呀,我那不是无聊嘛,我保证下次不会了。”我撸了撸栎鸟的顺毛。
栎鸟叽叽喳喳地表达不满:“还有下次?”
而后没过几日,武神殿下真的被押解来昆仑山关禁闭了。
之前只是一些风吹草动,便叫玉虚宫的仙姬们心猿意马,这见到本尊,还不得疯了?是体面也不顾了,惩戒也不怕了,争相跑过来瞻仰武神神威,搞得一场严肃的交接仪式,变得像是凡间花魁娘子过街似的。
“武神殿下看了我。”一个仙子大喊,激动得像是要晕过去了似的。
“不,他看的是我!”立刻有仙子反驳。
“是我,他明明看得是我!”
仙子们七嘴八舌,吵闹不休,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赶来的蕊芝、温嘉并一众女官见状,捂额摇头,十分无奈,费了好大劲都没能阻止,蕊芝还被这些小仙娥挤来挤去,差点摔倒,终于是发了怒:“停!如此发疯,成何体统?玉虚宫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怪只怪昆仑山的男神仙确实少,而且大都没什么存在感,而这里的仙子得了仙籍之后,很多再也没出过昆仑山,所以无怪乎她们跟着了魔似的,这般疯了。
温嘉扶起蕊芝,与几名女仙官一起共筑起结界,这才把这些发疯的仙娥们挡在瑶池,还责令:“喧嚷失仪的,吵架胡闹的,全都抓下去,杖责八十!”
这下,这些仙娥们方才知道害怕,开口求饶,再不敢造次了。
“让二殿下见笑了。”温嘉转头,弯腰朝鹤青行了个礼。
鹤青温和一笑,回礼道:“仙子言重了,在下要在昆仑山叨扰几日了。”
蕊芝道:“殿下请吧。”
说着,瑶池的水面波动起来,起初只是泛起小浪花,浪花的势头越来越大,广阔的池面像破裂的镜子,水面竟被从中间划开,生生分成两片。
瑶池两边的浪越涌越高,中间的沟壑也越来越深,池水在沟壑的两面形成水墙,慢慢的,池底的淤泥展现,淤泥里升起一座石牢。
蕊芝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想来眼前的,就是瑶池水牢了。
鹤青略一点头,踏入水牢之中,门关上的那一刻,两边的水墙落下,池面恢复平静。
我在一旁看得出神,原来瑶池地下竟还藏有这样的机关暗巧,我在这儿住了三千年,对此竟一无所知。
这件事也算告一段落了,又过了小半个月,我百无聊赖,便又动脑筋,想去玉京转一圈。
栎鸟这家伙也是没什么原则,每次都说使不得,事情若是败露会给他家仙翁带去麻烦的,可每次又都禁不住口腹之欲的诱惑。
很幸运,今天也是泰莱神君的仙术课,若是什么佛理课,仙史课,我一定会昏昏欲睡的,若是炼丹课,仙药课,我看不见摸不着,远远得又听不清,于我也是没什么长进。
“好了,”只听泰莱神君说:“今日所授摧魔印,哪个愿意上来示范一下。”
堂下无人应答,学生们或低着头,或躲在课本后面,只盼着泰莱神君不要点到自己才好。
“你们都盯着书干什么?我这是仙术课,需要实操方能有所得。”泰莱神君不耐烦用戒尺敲着桌板。
“神君,”这时,一位相貌堂堂的仙君举手道:“学生愿意一试。”
“除了南宫明之外,就没有其他人愿意尝试了吗?”泰莱神君看上去很不满意:“你家学渊源,原不必再来天神院进修,只不过是想通过琯考进武神宫罢了,这些对你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
泰莱神君的目光落在窗边一个心不在焉望着外面的仙子身上。
“白雅洁,你来吧。”他点名道。
那位仙子身着一件百褶云锦裙,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就是这一张冷脸,一声素衣,却有着让人过目不忘的惊艳之美,仙子乌发蝉鬓,一双杏眼似嗔似喜,娇俏玲珑的小翘鼻十分挺拔,肤若凝脂,樱唇不点自红。
她一站起来,周围的仙君纷纷侧目,眼神不由自主地跟随着她,而她却全然没放在心上,颇有种美而不自知的高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