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晕得厉害,被这么一摇,更想呕吐了,其他仙娥闻声而来,见到眼前的惨烈场景,具是一凌,有的更是直接尖叫起来。
“这这不是重明鸟吗?!”
“天哪!是娘娘养的重明鸟!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这是谁干得?!完了完了,娘娘会不会责怪我们看管不力,一怒之下把我们都赶出昆仑啊?!”
仙娥们纷纷聚集在瑶池,围了又好几圈,熙熙攘攘,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的害怕,有的紧张,有的担忧,却始终没有一个想到要为光溜溜的我盖上一层遮羞布。
“那个躺在地上的是谁?”仙娥们对着我指指点点。
一阵胸闷袭来,我呼吸不畅,感到窒息,头脑发胀,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待我再次幽幽转醒,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床上,身上还穿着一件单薄的深衣。
我还从没睡过床,觉得新奇,心里一阵高兴,这些小仙子虽然嘴上刻薄我,实际待我还是不错的嘛,我试着起床,一阵疼痛袭来,全身的骨头都仿佛移了位似的,不能动弹,我又不安分,根本躺不住,于是撩开床帘,环顾四周。
这间厢房房顶很高,显得屋内很宽阔,六尺宽的沉香木床边悬着鎏金宝罗帐,床正对着窗,窗前放了张花梨石案,案上摆着宝砚,笔筒,石案后侧靠墙的紫檀架上摆着一只汝窑花瓶,瓶里插着白菊,清新素雅,与这厢房的布置相得益彰,细碎的日光从雕花窗柩透进来,窗边的红漆台子上放着佛手柑,散发着清新怡人的香气,我贪婪的吸了几口,肚子咕噜噜叫,一天一夜了,我还没吃任何东西。
这时,我听到隔壁厅堂传来的对话。
“刚化形就杀了我的坐骑,我看她根本就是魔根深种,难以消除!”这是西王母的声音。
我才意识到,原来这里是西王母的玉虚宫。
从声音就能听出她的盛怒之意。
我吓了一跳,想起刚刚自己怨念缠身,满脑子都是恶意,只想让重明鸟死,又想起重明鸟尸身惨状,心中不免怀疑。
这真的是我干的?我有这能耐?
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重明鸟不会是被我咒死的吧?
“蕊芝,我问你,你亲眼看见她杀了重明鸟吗?”一个干净明亮的女声响起,沉稳又不容置疑,声音听上去颇有些耳熟。
蕊芝倒没有信口开河,一口咬死是我做的,反而犹豫了一下:“这…”
“当时的情况是,我照常去瑶池给她喂食,一到那里,就看见她躺在地上,旁边是重明鸟的尸首”她实话实说。
“那就是没有咯?”那人又问。
蕊芝犹豫了一下,说道:“回娘娘的话,我确实没有亲眼见到她动手。”
“但昆仑乃是天界圣地,周边都设有结界和禁制,外人根本难以入内,除了她我实在想不到…”蕊芝解释,却又不想说得太直白,支支吾吾说道。
“玄女,”西王母截断蕊芝的话头:“你一味包庇,只能是养虎为患呀!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怎么又是养虎为患?我无声抗议:都说了我是锦鲤!是锦鲤!是锦鲤!
“我看过重明鸟的伤,那不是普通的魔气造成的,她不过刚刚修成人形,又从哪里习得这种程度的魔功呢?”
“这…”
我忽然想起是何时听过这个声音的,这不就是前几日来瑶池探望我的那位神女的声音吗?我心里一阵激动,然后,一不小心滚下床…
隔壁许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蕊芝跑过来开门。
一位穿着红色衣袍的神女映入眼帘,之前在水下还没有看得很真切,这时才发现她的衣袍下摆上绣着白鹤这般栩栩如生。
“你醒了?”神女走到床边问我。
别看我平时大大咧咧,没规没矩,在神女面前却不敢造次。
而且我知道出了大事,心里慌得很,耷拉着脑袋,不发一言。
神女言语轻柔,不怒自威,让人忍不住想与之亲近,却又自惭形秽。
“别怕,抬起头来,让我看看。”她温和地说道。
我顺从地抬起头,一张秀雅绝俗,摄人心魂的脸映入我的眼帘,神女仪态万千,,飒爽绰约,容貌既清丽,又英气,双目犹似一泓清水,仿佛一眼能看穿人的心思,我想这世上任何妖魔鬼怪在她面前,一定都无所遁形。
她俯身,和蔼地摸了摸我的头,转身对西王母说:“以后,我来当这孩子的师父,亲自教导,你总该放心了吧。”
西王母没有作声,不接受也不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