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半仙抓着饼大口吃了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地应付道:“谁又被抢了,你个女娃子,净瞎说。”“是吗?”江棠棠道:“你这衣服怎么回事?”上次进城的时候,她明明也给他买了新衣服,把他那碎得像布条一样的衣服换了下来。可是这次,她新买给他的这身衣服,再次破得不成样子。而且他衣服好几处破损的地方,明显是被刀剑给划破的。薛半仙眼里闪过一丝心虚,片刻后又道:“能怎么回事?不就是在山里遇见一头野猪,跑的时候给划破了。”他不耐烦地跳上驴车道:“你这个女娃子,还管起我来了。走了,再不走,天都黑了。”他明显不愿多说,江棠棠也没再问。反正他就算是被人追杀,她也不怕。他们一路上不也遇见好几次刺杀吗?反正都有麻烦了,也不怕再多一个。不过还没等薛半仙的麻烦找上门,她就先遇到了麻烦。她赶着车快到州南庄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伙人,拦住了她的去路。几个大汉脸上蒙着一块破布,手里拿着刀剑,粗声粗气道:“把车上的东西留下。”“我要是不放下呢?”江棠棠面上纹丝不动,但手却伸向了包袱,里面有陆时晏今早交给她的小型弓弩。对面的汉子哈哈大笑道:“不肯,那你就一并留下,让爷们快活快活!”江棠棠冷笑道:“我怕你没这个本事!”“大哥,不要跟这娘们很废话,先抢了再说。”其中一个汉子道。领头的大汉一招手,身后的大汉就一拥而来。江棠棠猛地按下手里的弓弩,同一时间,薛半仙也突然拿出一袋粉末,朝着几个汉子丢了过去。几个汉子根本没将江棠棠一个女子和薛半仙一个瘦小的老头放在眼里,更没想到两人会反击。因此,即便江棠棠的弓弩很没有准头,但还是射中了一人。薛半仙洒粉末的手法却很准,几个汉子基本都沾上了他洒的白色粉末。也不知道那粉末是什么药,沾上的汉子瞬间痛苦地倒在地上,像蛆一样,蜷缩在地上哀嚎起来。江棠棠瞪大了眼睛,朝着薛半仙竖起了大拇指,“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厉害!”但让她没想到的是,薛半仙同样瞪大了眼,眼里露出吃惊,意外,甚至还有点畏怯的神色。江棠棠被他的反应搞得莫名其妙。“是我们哥几个有眼不识泰山,还请高人饶命,赐给我们哥几个解药吧!”领头的汉子臂膀被江棠棠的弓弩射中,鲜血正不断往外喷涌,他却根本顾不上,面容扭曲地在身上抓扯着,仿似在忍受着天大的痛苦一般。几人脸上遮挡的布巾虽然早被蹭掉了,但江棠棠对几人却毫无印象,冷着脸道:“那先给我说说,你们是哪里人?谁派你们来的?”汉子道:“高人,我们就是附近庄上的村民,没谁派我们来,我们就是肚子太饿了,想要弄点吃的,我们真的没有恶意。”江棠棠好笑道:“你们都想抢我吃的了,还叫没有恶意?在你们心目中的恶意是什么?杀人才叫恶意吗?”她说着,目光又落在地上的刀剑上,她跳下驴车,捡起一柄剑打量了一番,将剑架在大汉的脖子上比划了两下道:“普通的村民会有这般精良的刀剑?你骗鬼呢!还不老实交代,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真的只是附近的村民,这些刀剑都是我们捡来的。”领头的汉子都快哭了,哀嚎着解释道:“今年闹灾,上面还加大税收,我们没得办法才想出这个主意。这是我们第一回打歪主意,求高人饶了我们。”另几个汉子也纷纷附和,表示他说的都是真的。江棠棠却仍是不信,“刀剑是那么好捡的?”她怀疑几人和路上刺杀他们的凶手有关。“真的,是昨儿我们几个无意间在一个山洞里发现的,里面还有好些,不信我带你去看。”汉子额上青筋直冒,痛苦道:“只求高人解了我们身上的毒,我们下回真的再不敢作恶了。”江棠棠道:“就那么巧?昨儿发现了刀剑,今儿就刚巧遇见我买东西回来?来打劫我?”“我是听垦景庄的几个汉子说的,他们说这回州南庄来的罪民是个富有的。”汉子抽搐着道:“说不光有牛有驴,还有下人帮忙开荒,你们也看不上庄头发的粮食,自己去城里买好吃的。说那户人家的妇人一大早就去了县城,不知道又去买什么好吃的,我们无意间听了心动,这才打算铤而走险的。”江棠棠道:“那山洞在何处,你指我去看看。”“就在我们村的后山上头,你从这里过去,看到一棵歪脖子树往左走……”汉子把捡到刀剑的山头告诉了江棠棠,江棠棠估量了一下,觉得不远,打算亲自过去看看。“薛神医,你在这等一下我,我过去看看就来。”江棠棠把驴车交给薛半仙道。“你这个女娃子……”薛半仙欲言又止,最好还是道:“快去快回,就知道麻烦我老人家。”“我今天买了不少好吃的,晚上做给你吃。”江棠棠说着,从车厢里抓了几个橘子出来,给他道:“先吃点橘子打发时间。”这当然是空间里的砂糖橘,她打算借着今儿县城之行,大大方方地拿出来家里人吃。所以买好了东西,从空间里拿米粮等东西出来的时候,就顺便放了一箩筐砂糖橘在车厢里,这时候正好拿出来哄这小老头。薛半仙一口一个砂糖橘,瞬间什么怨言都没了。江棠棠顺着汉子指的路,果然在一个隐秘的山洞里发现了几箱刀剑。江棠棠想不明白,是什么人把刀剑藏到山洞里,是想干什么……想不明白她也不多想,干脆将几箱刀剑全部收进了空间里。反正不管怎么样,把刀剑偷偷藏在山洞里的人肯定没打什么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