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便如此,在她们再次向自己求助的时候,江棠棠也硬着心肠没有理她们。她不想再给自己和家人带来危险了。而且,通过昨晚的事,她也深切地认识到,这不是她曾经生活的那个文明社会,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给自己带来生命危险。除了难民的事,更让江棠棠担心的是,昨晚和陆时晏打斗的人。那些人明显不像是劫匪。这时候,她猛地想起上次遇狼袭后,陆时晏说的话。他当时好像说那些狼不是野狼,而是人工驯养的?难道,有人要杀她们?江棠棠被自己的猜测吓出一声冷汗。天啊!穿成大胖子被流放就已经够惨的了,要是还要被追杀,她还有活路吗?想着陆时晏昨天轻易解决了几个大汉,江棠棠猛地反应过来,这位如今可不只是她名义上的丈夫那么简单。那还是她今后生命安全的保障。江棠棠猛地推开车厢门,看着外面赶车的陆时晏道:“你没事吧?”说着,她从车厢爬了出来,和他并排坐着,检查他的身体道:“有没有受伤?”这一看,顿时发现身上好几处伤口。江棠棠简直想拍自己两巴掌,方才只顾着胡思乱想了,居然忘了关心他有没有受伤。她忍不住埋怨道:“你也是,受伤了怎么不说?你是小孩子吗?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快去车厢里,我给你包扎一下伤口。”陆时晏不以为意道:“没事,一点小伤而已!”江棠棠道:“小伤不好好治疗,也会变成大伤。”车厢里,陆老夫人也道:“时晏,不可任性,听你媳妇的。”说完,又对苏氏道:“你去外面赶车,我下去走走,在车厢里缩了好几天,再不动动,关节都要生锈了,我去活动活动筋骨。”此时,外面已经没下雨了,再加上车厢位置有限,陆老夫人说下去走走,江棠棠也没有阻止。陆时晏拗不过江棠棠,只能跟着进了车厢。只是等进了车厢,江棠棠却有些不自在起来。当着几个孩子的面让他们爹把衣服脱了?好在孩子们似乎十分理解她窘迫的心情,陆璟城突然说困了,然后带着两小只挤成一团,齐齐闭着眼睛睡觉。江棠棠:“……”“伤药给我,我自己来吧!”陆时晏道。江棠棠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先把伤口清洗一下,再上药吧!免得感染。”小炉子上温了开水,倒也不算麻烦。她将水倒盆里,挤了布巾给他擦洗伤口。最近伙食开得好,陆时晏看起来不像她刚穿过来时那么瘦了,身材也更显魅力。江棠棠有些不自在,简单把伤口擦洗一番后,便把伤药递给他道:“那你自己上。”她本想找个理由下车的,但想着脑袋里那些问题,还是忍着不自在继续坐在车上。几个孩子可能是昨晚没睡好,躺下后没一会就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见几个孩子真的睡熟后,江棠棠便小声问了起来,“昨晚那些人怎么回事?是皇上派来追杀我们的吗?”她想来想去,觉得除了那昏庸的狗皇帝,再想不出第二个人来。不想陆时晏却摇了摇头道:“应当不是。”“你知道是谁?”江棠棠吃惊地看着她道。“还不确定,不过……不像是上面那位的手段。”陆时晏慢条斯理地将药粉洒在伤口上,那伤口又深又长,但却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那对方还会派人来吗?”江棠棠担心道。“你别担心,有我在,会护你们周全的。”陆时晏道。江棠棠还想问,那上回的狼也是对方派来的吗?不过见他不欲多说的样子,便也没再问,冲了一碗藕粉递给他道:“这是藕粉,有益血生肌的作用,你快喝点补一补。喝完你就在车厢里休息吧!我下去看看,有没有消炎的草药。”走路虽然累,但只要想着走路可以瘦身,她便不觉得辛苦了。感受着身上松松垮垮的衣服,江棠棠愉快地下了驴车,一边走,一边采挖野菜草药。这个时节,路上的蒲公英正是嫩的时候。不管是用来熬水给陆时晏喝,还是用来做凉菜,都是十分不错的选择。不知不觉,江棠棠就挖了一大布袋。中午官差喊歇脚的时候,江棠棠找了一个水塘边清洗蒲公英。正忙活着,陆英勋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侄媳妇,你上回进城买的伤药还没用完吧,给我一份。”江棠棠没好气地看着他道:“你让难民来抢我们驴车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竟还要好意思来找我要药,你脸怎么这么大呢?”陆英勋嘿嘿笑道:“那是那些难民乱说的,关我什么事!”江棠棠厌恶道:“滚远点!”陆英勋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把刀来,面色狰狞道:“你最好识相点,不然——”“不然什么?”空气中,突然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陆英勋见陆时晏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水塘边,顿时脸色大变,“大侄子,你,你怎么来了。”“你该不会以为我没有找你,昨晚的事情就怎么算了吧?”陆时晏冷冷地靠近陆英勋道。“你……你想做什么?”陆英勋紧张地后退道:“我可是你的二伯,你要敢对我不敬,小心天打雷劈!”“就你做的那些丧心病狂,让陆家蒙羞的事,够劈一万遍的了。你都没被雷劈,我怕什么!”陆时晏直将他逼得摔到水里,才停下来道:“好自为之,再有下次,就不会这么好运了。”说完,陆时晏帮着江棠棠把洗好的野菜装回布袋里,牵着她道:“走吧!”“你怎么过来了?”感受着他大手传来的力道与温度,江棠棠莫名觉得脸颊有些发热。“见你好久没有回来,就过来看看。”陆时晏道:“下次不要一个人去偏僻的地方,不安全。”江棠棠稀里糊涂地点了点头道:“知道了。”说完,她又补充道:“不过就算你没有过来,我也不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