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凡只好匆匆告别那个充满谜团的地方。一路上,张小凡的心跟坐过山车似的,提到嗓子眼了。出租车司机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瞄他,对他怀里这四个神秘箱子好奇得不得了,想开口问又不敢。张小凡干脆装聋作哑,他那话头刚起,他就当风吹过。好不容易,平安回到宾馆,张小凡掏出一张百元大钞给司机,豪气地说不用找了。想着自己兜里揣着五百万,这派头得拿捏住,坐车自然得是“挥金如土”的范儿。“咋这么慢,我望穿秋水了都!”李刚在房门口一见张小凡出电梯就开腔抱怨。等他瞅见张小凡怀里那宝贝,脸上的疑惑能拧出水来:“哎哟,你嘴巴上挂的是啥玩意儿?”张小凡把箱子往地上一搁,连同嘴里的画一起,抹了把汗。刚才上楼,前台那眼神,啧,能把他看出个洞来。“站着干啥,快搭把手!”张小凡冲着李刚喊。“啥东西啊,挺压手。”李刚想拎俩箱子,差点儿没拽起来,一脸不解地问张小凡。张小凡没接茬儿,深吸一口气,掏出房卡,“咔嚓”开门就往里迈。李刚吭哧吭哧搬了两趟才搞定。他瘫在沙发上,甩着胳膊问张小凡:“小凡,你玩的什么花样?这里面装的啥金疙瘩,这么沉?”“钱。”张小凡轻轻一笑。“得了吧。”李刚撇撇嘴,一脸不信。张小凡早就猜到他会一脸不信,便走过去,把一个箱子啪地放桌上,当着李刚的面豁然打开。“我的天,你这是打劫了金库吗?”李刚瞧见满箱的钱,惊得直接蹦了起来。看着他那副下巴都快掉下来的样子,张小凡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富家子弟又怎样,见到这么多钞票还不是跟他一样惊掉了下巴。“你说,抢几家银行才能凑齐这五百万?”张小凡反问道。说真的,要想从一家银行捞到这么多,那得看运气,一般银行网点到下午结账时,押运车上顶多几十万,大点的可能上百万。“五百万?”李刚抽出一沓钱数了数,疑惑道:“这加一块也就一百多万吧,哪来的五百万?”话音未落,他猛然醒悟,转头扫了扫剩下的三个箱子,倒抽一口冷气,难以置信地盯着张小凡:“难不成,这四个箱子里全都是钱?”他用力点了点头。让张小凡没想到的是,李刚猛地冲过来,抓着他肩膀,激动地说:“小凡,咱们再怎么缺钱也不能干这种卖假钞的勾当啊,真不行咱俩去自首吧!”张小凡心里那个无奈,这家伙脑子里装的都是啥,绕了一圈还是不信这些是实打实的五百万现钞。“真的,都是真钱。”张小凡推开他的手,解释道:“这些都是从任国兴房间里翻出来的。”“啥意思?”李刚瞪圆了眼睛,显然没跟上他的节奏。于是,张小凡把和他分开后遇见瘦工人,得到钥匙,之后在旅馆发现五百万现金、那幅画以及104房间的事一股脑儿全告诉了他。“等等,让我捋捋。”李刚抱着头,瘫坐在沙发上,琢磨了好一会儿才说:“你是说,孙元化卖画那五百万,王局长那个贪心鬼要的五百万,还有任国兴那儿发现的五百万,这三笔钱之间有关系?那关系在哪?”他口中的王局长,就是那位狮子大开口的警局头头。“现在还不清楚。”张小凡摇了摇头:“但可以肯定,这三笔钱都和五百万脱不了干系,绝非偶然。”“嗯!”李刚琢磨了一会儿,问道:“这五百万咋办?总不能便宜了那个贪心不足的家伙吧。”“你有什么好主意?”张小凡反问回去。“钱先别动,得查清楚任国兴这钱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李刚琢磨了会儿,给出了意见。张小凡点点头,心里暗自庆幸。自己好不容易才压下了独吞的念头,万一李刚也动了贪念,他可不敢保证自己能坚持原则。看来富二代的境界就是不一样,五百万在他眼里跟玩儿似的。接着,李刚跟他讲了他的探秘经历,原来他在画廊碰壁后,灵机一动,趁午休时候悄咪咪潜进了经理室,硬是把那幅画的订单给找了出来。张小凡一听,汗都下来了,忙问有没有被逮个正着,这事儿可犯法呢!李刚摆摆手,一副云淡风轻:“你还不信我身手?那几个保安的水平,哪能近我身。”虽然心里还是有点悬,但看李刚那自信样,张小凡也就没多说什么。这时候,李刚的手机响了,是他老爸催他回家。接完电话,李刚说市长秘书又来电话了,他爸在纠结要不要借大款快点把钱给那位王局长,他得回去再劝劝。张小凡不禁追问:“那这些钱咋办?”李刚二话不说,决定暂时放张小凡这儿,毕竟带回家肯定会被他爸直接转手给那位局长,放他这儿隐蔽,谁知道他这儿藏着五百万呢?既然李刚这么信任张小凡,他自然没啥好说的。他走了以后,他把这五百万宝贝似的藏进衣柜,隔半小时就检查一次,生怕钱长翅膀飞了。唉,人穷志短,要有几个亿的家底,哪还会这么提心吊胆地守着这五百万啊。这一整天,张小凡连房门都不敢出,晚餐也就随便对付了包泡面。窝在家里,张小凡也没法继续调查案件,只好在网上搜罗关于《武宗图》的信息,可一圈下来,啥有价值的线索也没捞着。那明朝的文人本来就不出名,史书上就提了几句,网上百科虽有这画的介绍,但也少得可怜,想查它到底归谁所有,简直是大海捞针。张小凡把网上的图和手里的假画来回比对,可能真是他眼神不好,愣是看不出两者有啥区别。至于孙元化花五百万买画这茬儿,网上更是半点风声都没透。唯一能确定的是,就算这画是真的,也不值几个钱。孙元化这家伙脑瓜子是咋想的,居然砸五百万买这么个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