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简嘴角翘了翘,立刻拉平:“应该是我。”
“老裴,自信一点。”谢清微淡淡道,“把孙女士最在乎且唯一在乎你打在公屏上。裴之徇算什么?他就是个搭头。”
说着,她转头,看了裴之徇一眼。
裴之徇虚弱地半睁着眼睛,直直地盯着她。
谢清微笑了一下:“我比他还不如,我是充话费送的。”
裴简看着她与孙悦然十分相似的脸,心里难得的生出点儿愧疚来:“悦然还是惦记你的。”
“拉倒吧。”谢清微翻了个白眼,“我说这个,可不是为了卖惨。”
管家忍不住看她一眼:真是没见过这么不知好歹的人。
“你继续。”裴简流露出一分兴味来。
谢清微跟悦然生得很像,这性子倒是天差地别。
程律师则有些紧张。
他仔细看过谢清微的资料。
谢清微自小就生得玉雪可爱,活泼机灵,嘴又甜,老邻居们没有不喜欢她的。
谢璞还在的时候,对她很是疼爱,有求必应。
奶奶跟姑姑不喜欢她,但她们都要靠着谢璞,并不敢真的把她怎么样。
在充沛的爱里长大的孩子,总是要更开朗一些。
早熟一点的孩子,十岁的时候,性格已经完全定型。
所以,谢清微在失去了父亲之后,哪怕被奶奶跟姑姑磋磨,也竭尽所能让自己过得好一点。
对于孙女士的种种,以她的性子,无法理解,也很正常。
就是不知道,她说出来之后,裴总受不受得了。
“其实,你心里明白,只是不愿承认。”谢清微的目光中带了点怜悯,“只有她最在乎的人,才能伤害她。只有常年累月的伤害,才能让她的心理那么脆弱。当最后一根稻草压上来,她立刻就垮了。”
她抬手,指了指裴简:“你,她最在乎的人,是造成她死亡的主因。”
她又指了指裴之徇:“他,区区搭头,倒霉催的,做了那最后一根稻草而已。”
“谢小姐,”管家开口,“先生怎么可能伤害太太?”
“太太?”谢清微眯了眯眼睛,“老裴,你跟孙女士结婚,怎么不摆酒席,昭告天下?我没记错的话,你的三任前妻,都有举办婚礼。怎么到了孙女士这儿,就什么都没有了?”
裴简不说话,脸色难看。
没能给孙悦然一个盛大的婚礼,牵着她的手,告诉所有亲朋,她是他此生挚爱。这是他心中最为憾很的事。
他没有想到,孙悦然去得那么突然。
从吐血住院到去世,不过半个月。
“谢小姐。”程律师对她轻轻摇头,无声道,“嘴下留情。”
谢清微嗤笑一声:“到了这个时候,还要自欺欺人吗?老裴,你该不会以为,你陪她住在这里,让旁人叫她太太,就不会有人说闲话了吧?没名分就是没名分,别扯什么有爱就够了。更何况,你也不是受制于人,无法娶她,不是吗?”
“我……”裴简语塞,他该怎么跟这个女孩子说,他跟悦然之间的那些情与怨,爱与不甘?
谢清微当然知道裴简跟孙女士之间是怎么回事。
孙女士被裴母诓骗,为了裴简的前程,假意拿了五百万离开。
而事实上,裴简那时候虽然处境有些艰难,但也没到必须联姻的地步。
他在为了他们的未来打拼,孙女士却连问都不问一句,擅自决定。
她这么做,到底是怕他为难,还是不信任他,觉得他会选择联姻度过难关?
裴简一怒之下娶了秦攸,过了三年相敬如宾的日子,不顾裴母的反对与秦攸的哀求,硬是离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