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光宛如轻纱覆盖在青年的面庞,清凉而又明亮。
皎皎月光,宛若一座桥梁,直通青年的记忆深处。
刹那间,梦回千古,少年的思绪宛若回到了那一夜。
灯火通明的房间之内,青年与师尊相对而坐。
望着面色枯槁,行将就木的师尊,青年的脸上不禁露出伤感之色,眼角不经意间流落出一两滴晶莹的泪珠,却是被青年又给强行挤了回去。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师尊慈爱地看着前方的弟子,在即将圆寂的此刻,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神色。
虽是路旁捡回来的弟子,但经过多年的相处,两人早已是形同父子。
如今父亲将死,儿子又怎能不伤心呢。
师尊颤巍巍地伸出蜡黄的手臂,为青年逝去脸上的泪珠,微笑道:“孩子,别哭。人从生下来开始便已经注定了死亡,只是死去时间的长短不同罢了。如今为师也算是寿终正寝,你又何必伤心。”
“师尊……”青年抬起头,哽咽着喉咙,痴呆呆地望着师尊,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呵呵……”师尊咧开嘴,灿然一笑,“你这痴儿,吾等乃是修道之人,如今为师即将驾鹤西去,离开此间牢笼,你不该为师尊高兴吗?”
见到师尊开怀的表情,少年心中的难受感却是半分未解,反而愈发浓郁。
哽咽着声音向着师尊问道:“敢问师尊,人生必死,奈何生哉?仅为在人间走一遭?”
师尊听到,眉头一皱,闭目不语。
“弟子斗胆再问师尊,虽说吾等乃是修道之人,但那道又到底是何物?吾等又何以修道?何以得道?仅凭平日打坐修行?又或者说如那小说中说的一般,修的是长生之道?但既是万物皆有生死,那长生之道又有何意义?”青年见师尊不语,心中的疑惑更甚,乃至于没有考虑到师尊的身体问题,一股脑儿地都问了出来。
其实这也无怪青年,实在是这几个问题在心中积蓄已久,但却深知师尊脾气没敢发问,如今师尊几将圆寂,青年也是在极度伤心之下,几度自我鼓舞勇气之后才问出这般可以说是“大逆不道”的话来的。
然而师尊听到青年的问话,并没有青年想象中的勃然大怒,反而是紧皱的眉头忽地松展,望向青年的目光中有着几道精光闪过。
“唉……”
却又好似想到了什么无奈之事,微微叹气。
“为师我已时日无多,这些事情的答案到底该你去寻找。”师尊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神色,双目缓缓闭合,鼻中的气息也是出的多,进的少。
“切记,天地之间,大道虽多,但你的道只能你自己去选、去走。不论最后的结果如何,那总归都是你的道。切记……切记……”
师尊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是弱不可闻。
最后一句说完,便是油尽灯枯,驾鹤西去了。
…………
“自己去找?自己去找……自己去找……”青年仰躺着,望着星空,宛如中了魔怔一般,口中不停地喃喃道。
“那天地间又是否有仙?是否有魔?是否有佛?”青年双眼空洞,神志有些昏迷。
而此时,天地仿佛像是应了青年的某种心声一般,一道宛若魔障般的声音在青年的心中响起
“你若是如此不解,何不自己去求证一番?”
声音响起,青年只感到自己的身体顿时一寒,一股冷意由脊梁骨直袭脑部。
冰凉的寒意顿时让青年迷乱的心神恢复不少。
定了定神,额间眉头一皱,“这莫非便是心魔?”
就在青年这般想的时候,鬼魅般的声音又一次毫无征兆的在青年心中响起,“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只要知道我能有方法帮你证得心中的“道”便好。”
青年神情一愣,面色复杂,心中纠结无比。从这句似是而非的答句之中,青年已经知道这便是心魔。
在青年的心中,恐惧与问道之心强烈纠结斗争,无法拿定注意。
不过,最终,青年缓缓自口中吐出一口浊气,眉头舒展,神情平淡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