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连忙冲过去死死抱住小姐,就差没再牢里脱了个精光来给她传递体温了,直到又一次听到吕凤箫唤她,她才清醒了几分。
吕凤箫说有法子隔墙升温,青禾也顾不得没有埋汰他几句充胖子的话,只要有办法,她都会试一试,连忙抱着小姐转移到墙角根。
稍许之后,青禾笑了。
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她感觉到了小姐身上的温度,还有那绵绵不绝,往自己身上来的温度,冷是不冷了,但是顾乔一直没醒。
吕凤箫咬着牙,一直隔墙输送内力传温。
————
局长办公室。
董胖子右手托着火炉,左手抓着一盒西药,忙不迭的连门都没敲就冲了进去。
白平大怒:“董骞,谁给你的胆子闯进来的?”
“董骞知错,只是牢里的姑娘身子弱,需要服药和火炉傍身,还请局长同意。”董胖子战战兢兢道,说实话,这是他头一次这么面对面的跟局长说话,心里头不虚,那是假的。
白平平静道:“药可以,火炉带进牢房像什么样子?”
“局长,董骞求你了。”董胖子没有过于辩解,局里的规矩他知道,但是这火炉他必须带进去。
白平始终坚持道:“不行!”
只听,咚的一声。
这位足足有两百斤重的胖子,竟是重重跪在地上。
不但白平没有想到,就连董骞自己都没有想到,或许是难为一顿饭,或许只是觉得顾乔可怜,谁知道呢!?
董骞尽管干的是人民公仆的活儿,但从来不曾标榜过自己是好人,他也曾在抓捕坏人的时候偷偷掉队,也曾流连风尘,也曾酗酒闹事,也曾私下里收过些小小恩惠。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只是为了他能每天吃上五顿饭,因为少一顿,他多半就会睡不着。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而向别人跪下,但是当他看见一个弱女子跪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他当初凭什么能以这个身形靠近警校,凭什么能当警察,不就是那似乎消磨殆尽的满腔热血吗!?
世人都说北方冬天凉皮,南方冬天凉骨,其实不然,凉的只是人心。
不管是青禾那一跪,还是董胖子的一跪,都无关悲壮,无关风月。
这一夜,董骞没有回家,只是守在牢外,炭火快要烧完的时候,只要青禾唤上一声,不管做着多么美的梦,他都会立马醒来去添上一两块黑不溜秋的脏手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