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看得心疼,按她躺下:“你先躺着别动,娘去替你应付好了。”
盛仪郡主眼泪汪汪缩进锦被:“多谢娘——嘶,好疼好疼!”
。
“梁王世孙这半年来爱好赌马,屡屡背着梁王和世子参赌,今日他带着惊了的那匹‘玉狮子’前去参赌,赢了笔大的,喜悦之下在迎芳楼请客,玉狮子就拴在迎芳楼门口。”
“那怎么会惊了?”明湘问。
前来回禀的鸾仪卫神情略有些古怪,那是由于想起了梁王在得知此事后暴跳如雷的表现:“郡主不知,赌马这种事,其中有些不为人知的手段,譬如给马喂药,据梁王世孙交代,玉狮子用了药之后会格外兴奋些,但跑完之后药性就散的差不多了,一般不会失控,或许是这次药用多了……”
明湘沉吟:“人都问询过了?”
鸾仪卫应道:“是,盛仪郡主身边的客卿护卫,侍女随从,梁王世孙身边的护卫都问过了,暂未发现可疑之处。”
这种问询是很简单的问询,快但很难深入。鸾仪卫觑着明湘脸色:“郡主若有疑虑,属下再带人细致盘问一遍。”
明湘用力按了按眉心。
夜已经很深了,她困倦起来,垂下眼时望见自己的手正松松攥着,指节轻微发白。
她一点点松开手,感觉头有些隐隐作痛。
不能这样。明湘心想。
从再次听到和陆彧有关的消息开始,她就绷得太紧了些。曾经和陆彧相关的卷宗被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几乎睡梦里都是母妃恐惧的神情和含泪的眼睛。
但陆彧已经死了,那片笼罩了母妃半生的阴云早就散去。而他的儿子陆兰之,不值得她那样惧怕。
她们母女挣扎了整整十八年,十八年苦心筹谋,就是为了挣脱那只阴云中探出的手掌。
“不能这样。”明湘在心里对自己说,“你摆出这副疑神疑鬼、惊弓之鸟的模样,岂非未战先输?”
“不必。”明湘揉着眉心慢慢思忖道,“既然没什么可疑之处,就不必分太多精力在这件事上,照旧例留几个人盯一盯就罢了。”
鸾仪卫应了一声,行礼告退。
明湘端起案上茶水喝了一口,她心里存着事,也就没注意。一直到茶喝了大半,才发现这是桓悦提神用的浓茶。
她扶着额头苦笑一声,正值桓悦从屏风后转进来,走到桌边定睛一看惊异道:“皇姐怎么把这盏银针喝了?”
明湘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无心之失:“你把账本给杨凝看了?他怎么说?”
桓悦朝她比出个一切顺利的手势:“杨凝是个聪明人,也能忍,他知道怎么做对他最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