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姰侧躺到旁边,用手顺着那一头长发安抚,然后故意逗他:“等我玩腻了就抛弃你。”
“不要!”白钧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他埋在她的颈间,声音卑微:“求您给我打上精神烙印,雌主,我不想和您分开……”
陆姰不由得笑起来,她轻拍着男人的后背,婉拒了这个要求:“以后再说吧,好好休息一下,我会帮你清理干净。”
她的温柔里带着极致的残忍,好像刚刚的亲密只是逢场作戏。
她享受着他无条件的好,骨子里又冷漠无情,不把任何人放进心里。
白钧紧紧地贴着她,情绪复杂又酸涩,还微微泛点苦意。
要怎么,才能留下她?
无边的困倦开始像潮水一样蔓延上来,将他拖入黑暗。
他梦见了自己年幼时被关在小黑屋里的场景。
瘦弱而又小小的他蜷缩在角落里,闻着空气中的发霉味与伤口化脓的酸腐味,任由老鼠爬上身啃咬。
那个时候父亲给他注射了抑制伤口愈合的药剂,被打得遍体鳞伤的他无法自主恢复,只能安静地等死。
重新怀孕的母亲也像是遗忘了他,没再过来打开门抱住他安抚,给他处理伤口,然后劝他去父亲那低头认错。
他那时候在想什么呢?
他在想疼爱他的爷爷什么时候接他一起去天上。
或许那样就不会再难过了。
白钧看着梦境里无助而又年幼的自己,很想去抱抱他,告诉他自己以后会过得很好。
可是他的手却穿了过去,只能看着自己因为伤口感染发起高烧,再被想起来的母亲发现,让仆人抱出去治疗。
之后,场景一转,变成他最近的样子。
容貌和精神力俱损的他躺在医院里,与母亲进行视频。
对方关心几句后,就告知他家里的联姻决定,并希望他听话,顺便帮弟弟进入第一军接管事务。
他注视着母亲的双眼,在里面看不到任何心疼,便自暴自弃地接受了安排。
他想,就这样吧,他已经是废人一个,没什么好争取的了,也无人在乎他……
“哭什么?”陆姰帮昏睡的他擦洗完,注意到了这点异常。
白钧原本眉头紧蹙,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抚过他的眼角,他不由得警惕地掀开眼,强迫自己从梦魇里清醒。
在发现是陆姰后,他又像小狗一样窝进她的怀里,情绪低迷:“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
白钧很缺爱。
他凶神恶煞的外表下有一颗柔软的心,并且一直在渴望被爱。
陆姰沉默地抱住他,很久之后才说了一句话:“我能给你的,最多只有陪伴。”
白钧诧异地抬起头,主动吻上她的额,目光虔诚:“这样就足够了,雌主。”
他不敢奢求太多,能得到她的一点退让,已是心满意足。
陆姰扯好被子,开始哄他入睡:“夜还很长,别想太多,咱们享受当下就好。”
白钧和她相依而眠,没有再次陷入噩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