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觉得她的话实在是如河里的水般止不住得流,又不得不回道:“妾习惯了。”
王氏本想让芸娘陪着柳月柔先适应些时候,再到年底及笈就送到山东去,如今听得两人说话就知道是话不投机的性子,一个活泼一个闷葫芦,倒是八杆子说不到一处去。
“她从小就替嫡母抄经,你以为个个似你这般爱玩耍。”王氏添了话,这才不至于让柳月柔冷场。
芸娘并非不懂人情世故,解释道:“妾平日里并无什么爱好,也不喜热闹不爱出门。”
这话勾起了柳月柔的好奇,觉得芸娘似云淡风轻的人物,既如此怎做人家的妾室。
“也因得此才不跟着循表哥去山东吗?”她娇声问道。
循表哥三个字喊得甜蜜,芸娘也闻着了其中的味道,这是来和青小娘打擂台的。
王氏本就因这事不喜她,如今也好整以暇的等着她自己解释。
芸娘默了默,有些不好意思道:“妾愚钝,大少爷不让妾跟着。”
柳月柔圆溜溜的眼珠转了转,原来是不讨谢循的欢心,遂暗忖,既如此更要好好在一旁看着,凡事芸娘一应的举动她从此都不能有。
这首当其冲就是抄经念佛,她天真笑道:“才不会,定是循表哥不愿让小娘舟车劳顿受苦呢。”
芸娘低头不语,王氏才道:“罢了,你也别臊她,先跟着我住在正院,平日里你们两人多熟悉也是好事。”
“是,月柔让姨母费心了。”柳月柔笑道。
“你娘既放心把你托给我,我自然不会委屈你。”王氏淡笑道。
不过是亲戚的女儿,且是来给自己儿子做妾的,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让丫鬟带着她去卧房了,见芸娘今日仍是寡淡的装束,忍不住说道:“眼下无人,我且吩咐你两句。”
“请夫人训诫。”芸娘忙起身道。
“虽说循儿不在府中,但你可给少夫人写过书信,可给郎君问过安否?且你如今年岁也不大,每日穿戴这般朴素,可是我谢府亏待了你?可是我苛刻了你衣物?”王氏冷声道。
谢府四季衣裳都是请了外面最好的绣楼进来量身做的,芸娘虽是小娘,但吃穿用度的确从未短缺过。
她闻言解释道:“妾原先是怕郎君看着不喜,夫人训诫的是,妾回去就写书信。”她捏了捏衣袖又道:“至于穿戴,妾这般穿惯了,一直都是这样的,妾今后一定改。”
想着她平日里也没资格出去交际,摇头道:“也不必刻意打扮,逢年过节给老夫人问安时穿戴喜庆些,看着也让人欢喜。”
“是,妾谨记。”芸娘答道。
待离去时,王氏又道:“明日将书信交给王嬷嬷,顺道跟着补品一同捎过去。”
“是。”
待她离去,王嬷嬷才道:“哪家郎君房里的小娘能得主母亲自提点,姜小娘今后万莫辜负夫人对她的好呢。”
“但愿循儿今后子孙绕膝。”王氏无奈道。
人无近忧,必有远虑。虽说谢诫那里能生了,可谢安若不成婚今后必然要从大房过继一个男丁去继承香火,如此循儿的血脉就少了一支,她费心筹谋还不是为了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