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泽私宅回来的路上,刘熙才从颜承和荣谷的口中得知,兵变当日柳如卉也跟着上了无爻山,还在无爻山上试图替刘熙挡剑,被荣谷救下。
人没受伤,只是被战场血腥的场面吓得不轻。
刘熙没有急着去医馆,而是回客栈放下这诸多瓶瓶罐罐之后,找到了柳如卉。
“九皇子您醒了。”
“嗯!我来是有几句话对您说。”此时的刘熙语气平和,与前几日截然不同。
“是又要赶奴婢走吗?”柳如卉跪下来,哭着说:“奴婢究竟哪里做的不好,您一定要赶奴婢走?”
“柳姑娘,你应当知道,先前将你留下,只是为了演一场戏,逼迫阿宁离开。”
“奴婢知道,所以接下来接下来您还想做什么,奴婢都愿意,九皇子,您救过奴婢,奴婢为您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刘熙叹了口气,随后语重心长的说道:“长街那日我救了你一命,你便总觉得是欠我,意识里应是想着唯有替我一死,才算把欠我的还我,这样的你会觉得为我而死是你的使命,所以你会向往、会无所畏惧,可我要你活着,我要的恰恰与你所期盼的是相反的,这样观念相左的我们,如何一起共事?”
“九皇子,奴婢日后什么都听您的。”
“那你就好好珍爱自己的生命,不要再为旁人而活。”刘熙停顿片刻,又道:“柳姑娘,如今高荣已经伏法,你没了威胁,我许你自由。”
“九皇子?”柳如卉知道先前刘熙把她留下,是为了逼走叶蓁,如今自己没有了利用价值,自然也就没有了留下的理由,可她还是说:“顾御医已经走了,难道就不能给奴婢一次机会吗?”
“不能!”
“若是奴婢不走呢?”
“我会让颜承和荣谷绑你回行宫。”
听着刘熙的语气,柳如卉知道他主意已定,于是叩头道:“奴婢愿回行宫。”
刘熙命颜承护送柳如卉回去,自己则和荣谷带着这些解药去了医馆。只是时至今日都没有郎中诊出刘熙所中何毒,面对这么多解药,也无人敢用。刘熙再一次铩羽而归。
荣谷又急又气,于是来到关押李泽的房间,问道:“说,解药在哪?”
“解药?”李泽看向刘熙,大笑道:“九皇子想要解药吗?好啊,那你放了我,只要放了我,我就给你解药。”
“少废话,”荣谷对着李泽的胸口就是一拳,“快说,解药在哪?”
李泽咳嗽了两声,之后闭口不言。
“快说,”荣谷继续殴打着李泽。
刘熙早就知道是此结果,不然也不会抱着必死之心。“算了,他不会说的。”
“殿下?”
众人历经半月,终于回到定安,刘熙毒发日渐频繁,从最初的每日一到两次,到如今每日十数次,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惨白、身体虚弱的厉害。
左元知晓刘熙中毒,所以一路上没有严格限制刘熙的自由,每到一处,都允他上街去找医馆。
然而情况正如李泽所说,此毒至今无人能解。
叶蓁在雁门军中,熬过了一天又一天,最初是很想他,然后又很恨他,直到最后平静的想:‘这样也好,我没有伤害顾夕宁,也没有伤害任何人,如今为情所伤,也只是伤了我自己而已。但好在,就快过去了。’
刘衡登基半个月后,叶蓁突然接到一封圣旨,圣旨中说,顾夕宁擅离职守,贬为东宫掌医。
“东宫掌医?岂不是要你入东宫的意思?”
“是啊,如今军中之事已了,萧公子,我也该走了。”
“嗯!”
“原本我想去找我师父,我资质平庸,自行钻研医术实在进步艰难,所以想着唯有找到我师父,才能快些进益,可是如今,只能先去述职了。”
“顾姑娘,何时启程?”
“明日吧!”
“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