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一章有一定修改,凌晨十二点半以前看的小宝贝可以刷新再看一下,阿渊个人认为这样的处理会更好点】
疫病淌过前七日,就像开闸的洪水,扛过第一波,形势稳下来,便稍稍好过些。
接替柳大人时任知府的柏大人也是桩奇人,四品的知府,这么大的官儿,日日着白鹇绿袍官服、佩罩纱闲散在城中四处,查漏补缺,下了令:城中凡五十以下、儿女双全的药堂、医馆及惠民药局必尽开门,此时不开,时疫度过后便不许再开!
再将程行郁散药方子、施针手法公之于众。
数家医馆齐聚一堂,基本认可程行郁“先施针止呕,再对症下药”思路,经众医馆数日无眠,数次斟酌药方、药量,方子推陈出新,在程行郁摸索出的基础方子上,添减了炙麻黄、北杏仁、生石膏十几味药,又不断推敲了施针手法、穴位。
程行郁总算不是孤木成林、孤掌难鸣。
时疫仍在继续,断不了根。
数家郎中判断:“人以天地之和谐气顺而生,疫?围周,时行非常,少则月余,多则百日,唯尽人事听天命。”
什么都做了,只能安静等待。
山月日日往善堂去,晨时围罩纱出正门,却被程行龃身侧的小厮喜顺叫上马车:“大少爷请您一道去柳府!”
程行郁在外搏命搏了多久,程行龃便藏在内宅里,守着林越越,胡天海地地过了多久,前十日压根不管不问,后头听门口善堂的动静明显小下来才招来人手,隔着院馆大惊失色:“药方已出!?咱们的药药也有效力?!”
两问出口,山月明白了:他必定手中捏着救治的药方,隐居幕后,一直在等待时机
可惜,程行郁和她,横杀一杠子。
山月罩纱之下浮出一抹冷笑,随喜顺自偏门上了马车。
马车上,程行龃面色阴沉地坐着,未配罩纱,见山月戴着面纱,咬牙切齿道:“取下来!那条病狗的话也能听吗?!这薄薄几层纱挡得住什么!?你少爷我藏着方子,便是染上了也给你治好!给我取下来!”
山月眼眸一转,便回到了怯生生的模样:“您莫逞一时之气,您也戴上吧城里都戴着二少爷还编了首打油诗——勤浣手,戴罩纱,勿集食,长足眠,水要烧,碗箸煮,时食药,百病消”
程行龃气得胸闷发闷:“他出了大风头了啊!——活不过二十岁的痨病鬼,也配站到台面来!”
山月一滞:活不过二十岁是什么意思?
程行龃仍在骂骂咧咧,骂得很脏,连带着程大兴与程行郁的生母庞姨娘都喊爹骂娘,恨不能将程家的祖坟刨出来骂得尽兴,终于将积攒在胸腔的怒气泄完,程行龃长舒一口气,转头与山月说起正事:“此番是柳大人喊召,应是有人来与你画像,忙里忙头的,忘记告诉你穿戴整齐些。”
山月“噢”了一声,颦眉:“时疫未过,我自己前去即可,您不必相送。”
程行龃像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送你?”
程行龃理了理袖口与衣襟初,抬起下颌:“柳大人寻我,自有别的大事。”
是嘉奖吧?
那七八车的药材,总不能白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