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奋力的回忆下,更多的记忆松动了,却也伴随着刺痛。
欢笑声、叫卖声,还有一只大红色的貔貅平安符,和转角处意外到来的一个吻……
作为高感知魅魔,简俏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某个消失已久的人。
作为离她最近的人,黑衣剑修倏地起身,倾身靠近,“你怎么了!”
他攥住她的腕,抵在脉搏上,像是在把脉。
似乎是结论和设想中不符,那对秀致的眉蹙起,“哪里难受?”
简俏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底的情绪藏得很深,在看到他真切的关心时摇了摇头。
确认她没有撒谎,黑衣剑修眸光深了深,就要收回手。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魅魔反握了回来。
“你……”
话堵在喉咙中,却在听到她接下来的话后,猝然间变了脸色。
简俏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喊了一声:
“崔韶。”
她又说:“表哥,许久没见,你过得还好吗?”
没得到回答。
她倒是不闪不避地抬头看他,一双长睫微微发颤,却没遮挡住澄澈的瞳。对她而言,他们是故人相见的头一遭,问一声好倒是没什么可避讳的。
崔韶的眼神却有点冷。
只不过这股冷意却不是冲着她,而是冲的他自己。
作为照顾矮墩墩最久的人,他早就将其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但这次不同,虽然同样用的是本体的躯壳,可他和谢长辞都清楚,简俏并不是他们二人的共妻。
崔韶从前冷眼旁观着本体的沉沦,甚至起了兴致时,还会抽空做个开解的人,劝解本体几回,却不认为自己就是那人,也不认为自己会像谢长辞一样患得患失。
他看得分明,这些时日,谢长辞几乎用了全部的精力来恢复这具躯壳,即将成功时,却莫名弃了身体的掌控权,甚至让他暂时管理。
当听到对方的要求时,崔韶几乎难以置信。
“那是你的妻子。”他语气冷冷地重申,“你自己照顾。”
但谢长辞还是走了,此刻不知藏在了哪个角落。
崔韶只是一缕分身,如果本体打定主意想要隐藏,他是寻不见对方的,因此只好当了个哑巴,无奈装作男主人。
一开始进入身体时,崔韶甚至愣了愣,自他那具跛足的躯壳被毁后,他就暂时借住在某位昆仑奴体内。
谢长辞的手艺很好,满府的侍从都出自他手下。
但兴许因为斩不断的联系,崔韶比想象中还要顺利地接管了新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