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雪哪敢受长辈的跪礼?连忙扶起甘老爹,让其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宽慰他莫要背负心理负担。
左不过一个豆腐方子罢了,本就是因她他才会遭此横祸,真要愧疚,也该是她愧疚才是。
看着甘老爹感动得一直垂泪,面对她小心翼翼得不行的模样,吴雪心里着实不是个滋味。
幸而不多时江父闻声而来,挨着甘老爹坐下好一番劝说,才勉强让对方止了泪,不再那么拘谨。
甘阿九还要上工,见自己阿爹情绪渐渐稳定,不好在这里多呆,跟吴雪知会一声就去做活了。
随后魏映文过来道有账务上的事要跟吴雪汇报,吴雪忙不迭拜托江父帮忙继续接待一下甘老爹,自己则迫不及待的跟着魏映文一同离开。
待离得客堂远了些,吴雪一脸解脱的拍了拍魏映文的肩膀道:“姐妹,多谢救我于水火!”
魏映文不禁莞然,“我观那甘老爹面相像是个实朴好相处的,你何至于此?”
吴雪就差没当场给她翻个白眼了,“难怪我以前都没听说你还有相面这技能,火候还不到家啊。你单看出他实朴,就没看出他五行属水?”
魏映文闻言一愣,“你知道人家生庚八字?”
“不知道。”
“那你怎晓得他五行属水?”
“因为他忒能哭了,眼泪贼多。可以直接拿去淋豆芽那种!”
魏映文:“……”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客堂里,甘老爹见女儿已经去忙,吴雪这个正主也走了,跟江父又唠了一阵儿后,便不好意思再呆,开始起身请辞。
可江父自从上来梧桐镇,难得遇到个能聊到一块儿的人,愣是拉着挽留不让走。
盛情难却,甘老爹拗不过,只得坐下继续打开话匣子。
随着日头渐高,两个老弟兄手牵手,一起说说笑笑的走进了灶房。
不知是因为两个人干活效率更高,还是什么原因,吴雪发现今天中午的伙食,不仅菜色比平日里多了三道,味道还更好了。
饭桌旁,江父和甘老爹两人紧挨着坐一起,两人不知啥时候已经换了对对方客套的称呼,变得亲昵娴熟,犹如多年挚友。
江父一口一个“甘哥”,变着花儿夸对方厨艺精湛,手艺比他好了不知多少云云。
甘老爹一口一句“阿淇”,然后说你多么多么能干,如若我是女郎,一准儿娶你这号的吧啦吧啦。
总的来说整个饭间大家都其乐融融,宾主尽欢。
当然,似乎有点惹了“风寒”,时不时总要咳嗽一声,脸色还有点黑的江母除外。
江母咳嗽前几声,吴雪还真道她病了,准备吃完饭带她去医馆瞧瞧,可后面次数逐渐多了,略一寻思,忽的明白过来对方多半是醋坛子打翻了,心里止不住暗笑。
笑完又是一阵艳羡,伯母伯父感情真好,今后她跟阿恋一定也能像她们一样,和和美美一辈子。
黄昏时分,坊里活计已经全部做完,众人收工,甘阿九带着甘老爹离开豆腐坊准备回家。
看着站在大门口跟甘老爹依依惜别的江父,吴雪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抚掌笑道:“甘叔,你若实在舍不得我江伯父,不如就留下陪陪他吧。反正坊里还有空房间,也省的阿九每日家中坊里的来回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