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歌折扇轻摇,时不时地在鼻尖擦过,露出她那双柔弱却又锐利的眸子。
“你所指的,可是徐太尉与陆家嫡女陆敏之?”
离澈抱臂,勾唇一笑,“正是,看来长歌知道的不少。”
“陆思海便是靠着自己女儿与徐太尉的这层关系,才在短短两年之内做到了正五品官职,自然,这官也不是白做的,期间,他敛了不计其数的财物,而这些财物的一大部分都是归于徐太尉的,他自己也只拿了些小小的零头,不过这些零头,也够他一家人几辈子吃喝不愁了。”
离澈目光向着远处延伸,孟长歌第一次从他眸子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怒意。
看来,这徐家藏了不少秘密,不仅有通敌之疑,还贪赃枉法。
“再加之前一阵子,父皇派四弟去查军饷贪污一案时查到过陆家,大理寺便趁机将陆家牵了出来,以报复四弟为由,污蔑陆家刺杀皇子,刺杀皇子的罪名坐实是要株连九族的,这陆家自然是百般不愿意,所以——”
“所以大理寺便使出惯用手法,屈打成招。”孟长歌接上离澈的话。
离澈扬了扬眉。
她没记错的话,三夫人柳玉萧便是大理寺卿柳长风的嫡女。
只是她没想到,这大理寺的手段尽然如此恶毒,生生挖了陆玥的眼珠子,想必是要他生不如死吧。不敢想象陆家家主陆思海会遭受怎样的非人待遇,还有那嫡女陆敏之,想必也只能沦为狱卒的身下物了。
思及此,孟长歌将折扇一收,向着鬼哭狼嚎着的那处走去,慕彧正在吃力的将陆玥吊起来。
陆玥被五花大绑着吊在房梁之上,身子还在不断前后扭动,孟长歌上前,将他嘴中塞着的布条扯下。
“账本在何处?”
“什么账本!小爷不知道!”
“受人指使与通敌之罪,你希望是哪一个?”
陆玥停下了前后摆动的身子,皱着血迹斑斑的眉头问道:“什么通敌?”
孟长歌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继续说道:“想必,徐家也一定在寻找那账本吧,若是让徐家先寻了去,你以为你们的罪名仅仅只是刺杀皇子吗?”
“什么狗屁,老子压根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离澈呢,老子要和离澈说话!”
身后重重喘气,“早知和你说话就是多费口舌,六弟,给我打,打到他说为止,要是一直不说,就给我扔回牢中!”
“二哥,这不妥吧,他毕竟是陆家大少爷啊。”
“陆家大少爷?就这个怂样?本太子是以为你毕竟年轻血气方刚,还有一点血性与家族荣辱感,想不到你与你那个父亲一样老不死,与其这样,我还不如将你的父亲救出来,起码你父亲还知道的多些。”
孟长歌随即附和,“太子殿下这个主意甚好,陆思海毕竟是家主,知晓的一定比陆玥要多,反正他也是半个废人了,还不如将他扔回牢中,去将陆思海换出来。”
离澈琥珀色的眸子一闪,转头看着孟长歌满是欣喜,“长歌,你这是在赞同我吗?这是你第一次赞同我耶,我真是太开心了,既然长歌赞同,那我们就这么做吧!”
孟长歌微微一笑,“好。”
“别,我父亲他已经被打的不成人样了,连舌头都没了,就算你们把他换出来,他也说不出那账本在哪!”陆玥前后身子摇动更为厉害,慕彧只得将他的腿抱住,但他的力气实在太大,将慕彧也弄得前仰后合的。
好看的眉头一扬,离澈勾了勾唇,“陆少爷,这便不用你担心了,只要你父亲还有一口气在,本太子就有办法让他说出账本在哪。”
“六弟,还愣着干什么,给他放下来,扔回大牢里。”
“不要不要,我说我说,不要把我扔回去,求求你们了!”
离澈漫不经心的一笑,问道:“哦?那账本在哪?”
“四王爷遇刺后,我父亲便察觉到不对,便把那账本快马加鞭送去了渝州乡下的堂叔家!”
孟长歌与离澈双双对视,皆勾唇一笑。
“好了,把他放下来吧。”离澈拂袖,坐到了桌边,给孟长歌倒了杯茶。
“长歌,口渴了吧,快喝点水,小心着烫!”
孟长歌望着眼前献殷勤地离澈,心中不由的升起疑惑。
问道:“太子殿下,你为何要带我来这里,还让我知道这么机密的事?”
“唔。。。。”离澈嘬了一小口茶水,眸子里一扫之前的冷静,全然换上了粉红色,如今他整个人周身都似乎在泛滥着桃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