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胆小多疑地楚王吗?上一世,他被君陌亲手杀死,落得一个悲惨的下场,孟长歌不由得向君陌看去,他却以为是孟长歌有些害怕,遂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这模样倒是不错,人也长得机灵,朕问你,那日离澈陷入危险,你奋不顾身前去相救,是为何意?”
孟长歌愣了一愣,却见龙椅上那人颇有期待地望向她,她突的在心中明白了些什么,转头去看离澈,见得他眼神有些闪躲。
“太子殿下是楚国储君,也是未来楚国的希望,太子殿下陷入危险,想必不论何人都会前去相救,反之,即便那日遇险的是四王殿下,长歌也会去相救。”
“哦?听你这话的意思,你并没有对太子有别的想法?”
孟长歌反问:“不知陛下说的是何想法?”
龙椅上的陛下拍了拍自己的龙袍,坐直了身子,索性说道:“简单来说,此次徐太尉能得以伏法,你立了大功,既然立功,就有赏赐,朕特意准备了两个身份供你挑选,第一个是册封长宁县主,这第二个,便是当朝太子妃,这两个身份无论你想要哪一个,朕都会满足你,只是你拿了其中一个,那么另一个便终身不可再拿。”
空气中沉寂了那么几秒,就连一旁的孟相也抖了一抖。
孟长歌并没去看离澈,她垂了眉眼,不带有任何思索地道:“长歌自知自己身份低微,能得长宁县主这个封号已是万般荣幸,不敢再奢求其他。”
又也许是正是没有经过思考,而在她说出后的那一霎那,反应过来却突然有了那么一丝挣扎。
离澈暗了眸子,哪怕他知道她的答案,但当她轻口说出来之时依旧是那么锥心刺骨,他怔了许久,终是自嘲的一笑。
“好,既然你选择了长宁县主,那便听封吧。”
楚王将面前的两份圣旨中的一份交由宣旨太监,太监尖锐而又高昂的声音刺穿着孟长歌耳膜,也刺痛着离澈的心。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孟丞相之女孟长歌于姜无细作一事有功,特封为县主,封号‘长宁’,赏赐锦缎千匹,黄金百两,钦此!”
孟长歌深深地一拜,“谢陛下龙恩。”
这一拜,拜来了县主之位,也拜走了太子妃之位,她这一世,再不入皇家。
接下来,楚王又陆续地册封几个官职,赏赐了一些物品,而离澈的太子之位终究也是保住了。
徐太尉的事情败落,他家族五十四口,连坐,都处以了腰斩之邢,刑期定在了七日后。而孟相因为早一步将徐氏休去,所以孟家才能幸免于难。徐太尉一死,他的太尉一直也并未空闲,而是由君陌母妃的哥哥王嘉礼继任。
这下,君陌与离澈的势力在朝中,算是更加平衡了。
君陌那头,有夜韶光夜大司马与母家刚上任的王太尉,而离澈这头,便是孟相与苏慎行苏司寇。只不过孟长歌并未答应嫁与离澈,所以孟相这里依旧是有些不清不楚,他一向老谋深算,是绝对不会用自己将自己的性命与前途系在一个根本就没有定数的人身上。
不过,他内心也明白,君陌的母妃王贵妃一向得宠,此次她的哥哥又当上了太尉,那么在后宫乃至前朝地位都会不断上升,朝中由原来的三股势力,很快便会变成四股,而他若是再不找个靠山,恐怕也要布徐太尉的后尘了。
想罢,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既然已封了长宁县主,而徐太尉的事情又有了定数,孟长歌也没有理由再留在东宫了。
她跟在离澈身后,不知该说些什么。
身前之人却突然停住脚步,她没反应过来,一下便撞在了他背上。
感受到身前之人身体一震,她急忙向后退了两步。
离澈回过头来,将她望着,眸中琥珀色如一潭死水一般,望不进任何情绪,空洞而又呆滞,她第一次见这样的他。
离澈没有开口,只是这样望着她。
她捏了捏衣袖,不知该用何种语气与他说话,抱歉亦或者是理直气壮。
半响,她开口了:“我。。。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离澈淡淡开口,语气中没有一丝情绪,他现在就如同一座冰雕一般,没有任何温度与感情。
“太子妃的事,我有很重要的理由只能成为长宁县主,而且,太子殿下完全可以找一个与你相配的温柔女子,没有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所以,你现在的意思,是让我走?”
“我。。。。”
离澈的眸子慢慢从沉不见底开始变成了嗔怒,他很生气,十分生气,虽然从一开始便是他主动,她也从没回应过他,虽然一开始只是为了接近她,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但当这次被明确拒绝后,他却由来地感觉到了异常的气愤。
他冷哼了一声,趁孟长歌在发呆的瞬间捏住她的下巴,不由分说地对着她泛着殷粉的唇,吻了上去。
双眸微合,长睫轻颤,双唇紧密地相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