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她屏退了锦竹。
起身将枕头底下的琉璃簪取出,又取了只木盒子,将琉璃簪放进了木盒里,塞进了床底下。随后她洗漱一番,便上床睡觉。
夜深人静,一道黑色的身影在走廊上穿梭,那道身影寻至孟长歌房门前,随后左顾右盼,小心翼翼地将门推开一个口子,灵活地钻了进去,这身影蹑手蹑脚地走到孟长歌床边,蹲下身,在床底下摸索着什么。
突然,孟长歌翻了个身。
那道影子怔住,不敢动弹,吓出了一身冷汗。蹲了好久,直至确定孟长歌还睡着后,从床底拿出一个木盒子,取出里面的琉璃簪塞进胸口,复又将木盒子放回原处。
随后,那个身影慢慢起身,又蹑手蹑脚地向门外走去,轻轻地将门带上。
屋内,一双盈盈秋水的眸子弹开,孟长歌勾唇一笑。
门被推开,璎珞匆匆从门外跑进来,孟长歌起身,璎珞显得有些慌张。“小姐,果然被你猜对了,她们真的要来小姐这里偷东西!”
从昨日的首饰盒里的异常,孟长歌就发觉有人进过她的屋子,而她不确定她们到底想从她这里偷走什么,今日她让璎珞佯装吃坏东西,只留下锦竹一人伺候,然后用琉璃簪试上一试,没想到真的被偷走了,如今孟长歌可以确定,她们想要的东西,是一只簪子,这只簪子不在首饰盒中,定是被孟长歌给藏了起来,她们如此重视这簪子,那么簪子里必定有惊天秘密或者这只簪子本身就代表着什么,可是,到底为什么会在孟长歌处。
“只怕还不是偷东西那么简单,璎珞,你去锦竹必经的路上挖一个坑,记住,一定要让她摔倒,若是她没有摔倒,就在前头拉一根细线,务必要保证她摔下去。”
“好。”
“然后取一套你的衣服给我。”
“小姐你要我的衣服做什么?”
“那只簪子并非是她们所要的,孟长安找琉璃簪的事惊动了整个府,她们必定认得这是只琉璃簪,而她们若收下琉璃簪,若是有一天被孟长安知道,就成了解释不清的事情,若她们将我藏琉璃簪的事告诉父亲,就等于承认她们到我房里偷东西,倒时父亲定会起疑,所以,她们会将琉璃簪扔掉,而最有可能扔的地方一定是此时抽干水的湖心亭。”
“那小姐的意思是你要去把琉璃簪拾回来?”
“不,我要去找一个人。”
“谁啊?”
“今后的盟友。”
孟长歌立于东院穆巧阁门前,她并未去找孟长安,而是找了三夫人柳玉萧。
“这大晚上的,二小姐穿着下人的衣服来我东院作甚?”屋内之人,有着万千妖媚风华,声音处处透着酥软,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穿着下人的衣服,是为了掩人耳目,大晚上来找三夫人,是因为想告诉三夫人琉璃簪一事的真相。”
“什么?”柳玉萧有着一双桃花眼,眯起来更是弯眸籁媚,三千风情禁入眼底。她以为孟长歌疯了,这大半夜的跑到她门口,只为告诉她琉璃簪一事的真相,但她细细瞧,却又见孟长歌气质如兰,甚至比平时还多出几分气场。
“若夫人想知道,就随长歌来,若是晚了,即便是夫人想知道也无从知道了。”
“我凭什么信你?”
“就凭若是长安招不到琉璃簪,二哥便会启奏陛下;就凭,夫人想将一心依存于错误的盟友;就凭,夫人该为长安考虑后路。”
三个就凭,愣的柳玉萧半响没说出话来。柳玉萧能成为孟相最宠爱的妾室,除了与孟相青梅竹马外,还凭借一颗七窍玲珑心,这三个就凭,她全然已经知道孟长歌话中所指。
自进府以来,她就与大夫人暗中合谋,弄垮了二夫人,让四夫人无法生育,她与孟长安虽拥有孟相的宠爱,但女儿家不是只需要父亲的疼爱就够了,这些年来,孟长璃的名声越发响亮,就连孟长歌也因为一曲《忘忧曲》而小有所闻,但自家女儿却在上京毫无名气,甚至有传言说孟相的三女儿是个痴儿,而这必定是有人在故意散播谣言。若琉璃簪一事真如孟长歌所说,那么大夫人的心思便很明了了,就是想让二房和三房相争,两败俱伤,她自己好渔翁得利。
“我跟你去,但,若是我见不到你所说的真相,那么今夜之举就是挑拨我与大夫人的证据。”
孟长歌勾唇一笑,道:“好,三夫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