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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府,颜荔每日的生活简单而乏味。
一大早应策便会起来梳洗换朝服去上朝,在翰林院坐了大半日的班,每每回来时,便已经是暮色时分。
这几日他们见面的次数极少,以至于让颜荔不禁怀疑——她做得当真是“贴身侍女”么?
连少爷的面都见不着,这还侍候甚么呀。
而且应府人丁稀少,除了赵管家,便真的只有两三个小厮,每日里跟着应策出门,颜荔闷得无聊,除了每日练习基本功、开嗓之外,便是与厨娘们闲话家常,在书房里看书。
“你若是觉得闷,书房里的书尽可以随便翻阅。”
这是得到应策首肯的,颜荔的目光久久地落在同一页上,忽地叹了口气——
每日五两银子,来得未免太过容易些。
如此轻而易举,倒让她有些心里没底,但应策晚上回到府中,也只是教她煮一壶茶斟给他喝,偶尔叫她研研墨,着实没有别的安排。
一如他先前应允的,堂堂正正,毫无狎亵。
按道理,她应该对此感到满足才是,如此混着,加上她继续在宋嫂儿那售卖绣品胭脂,半年之后,定然可以赚足她们姊妹的赎身钱。
只是……颜荔还是觉得很不安。
天上果真会掉馅儿饼?怕不是有毒罢。
终于这日,见应策回来得早,她便有些按捺不住了。
如往常一样给他斟了茶,研好磨,颜荔狗腿地磨蹭到应策身后,谄媚道:“子安,你在翰林院坐了一天,想必肩颈有些僵硬罢?不如我给你揉揉?”
应策有些意外:“荔儿你怎么了?”
颜荔眨巴着杏眼,无辜道:“没怎么呀,只是想着你每日给我那么多银子,我每日里那么清闲,有些过意不去罢了。”
应策薄唇微勾:“那好,就有劳荔儿了。”
听到他如此娴熟地唤她的小名儿,颜荔耳垂微热,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她搓了搓手指,纤细柔荑落在他的肩膀上。
因在家中,应策便换了家常衣服,素白圆领袍,玉冠束发,并未戴巾帽,随意地靠在太师椅上,神情放松而惬意。
颜荔小心翼翼地捏了捏他的肩膀,轻声问:“这个力道可以么?”
应策低声应了一声,嗓音慵懒:“再用力一些。”
“哦哦,这样可以么?”
“可以。”
颜荔卖力地给他揉按着,道:“白日里我看了些医书,说经常揉按肩颈,可缓解疲乏,夜间可以睡得更酣。”
应策低声道:“荔儿怎么知道我近日睡得不太好?”
颜荔愣了一下,她不知道啊……但必须说知道!
“我见你近日用饭不多,人也清减了,想必与夜里没休息好有关。”她极为狗腿地靠近他些许,“我还见到一本教人如何调制各种香料的书,不如我改日也做一些益气安神的香来,给你用用看,好不好?”
应策眼尾微抬,翘起唇角:“荔儿有心了,你别太过劳累。”
“不劳累不劳累。”颜荔乌黑的眼珠骨碌碌地转着,“那买香料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