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志同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时分。
“老爷,身子可还有不适?已经给您煮上了草头鱼汤,要不先起来喝点?”佣人见他慢悠悠从房间里走出,连忙上前贴心问道。
老爷子摆摆手,又在太阳穴旁按了按。
“头还疼着吧,我给您揉一揉,”佣人扶沈志同到沙发处坐下,一边叫其他人去盛汤来,一边无奈嗔怪,“别怪我唠叨,您呀昨儿就不该喝成那样,身子要紧。”
“知道了知道了,少说两句吧,我这刚醒呢,不爱听。”沈志同闭着眼睛任由佣人给自己做着按摩,哼哼唧唧不满道。
佣人也便不再多言了。
直到老爷子主动问起几个孩子,她才道:“陆家小姐已经搬走了,孙少爷跟钱先生随同跟去帮忙,噢对了,顾先生也来过,接二小姐回去,还说等您起床了——”
“这群小崽子,一声不吭全跑了!”
没等佣人讲完,沈志同果然是气呼呼起来。
“哎呀您消消气,陆家小姐也是怕打扰您休息嘛,这不,她还托我给您留了封信呢。”佣人赶忙给老爷子顺气,同时从兜里掏出一张被叠得四四方方的纸来。
没有信封包装,估计是陆尔时间有限临时找了纸笔写的。
沈志同脸色缓了缓,嘀咕:“这还差不多。”
然后他挥手示意佣人不用再继续按了,接过信展开看。
上面字迹不多,但胜在工整秀气,一如陆尔的人。
言辞中多是感谢沈志同这段时间对她及对她亲朋的照料,并承诺会时常回家来探望他。
字字质朴,没有花里胡哨的场面话。
沈志同反复看了三四遍,最后才重新依着折叠的痕迹将纸给收好,并贴身放进衣服口袋。
然后等他刚喝上草头鱼汤时,顾业闻就进来了。
“爸,起了啊。”
“嗯?不是说你带宇娇回去了吗?怎么……”
餐厅里就沈志同一人坐在桌旁,和昨日晚宴时的热热闹闹形成强大对比。
“噢,本意是打算顺道儿来跟您汇报下最近公司的一些项目进度,想着您刚还没醒,就先送宇娇回去了,这会儿再来。”
顾业闻张口便是一个很有逻辑的理由。
沈志同点了点头,“坐吧,”又对着佣人招呼上茶,“要不给你也来一碗汤?”
“不不,您喝,我吃过了。”顾业闻笑着婉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