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黄氏泫然欲泣,全然没了方才嚣张的样子,满眼是泪,“妾身是来求卿儿开开恩,不要对月儿赶尽杀绝的……”
竟是当着众人的面说起浑话来了。
“怎么回事?”沈长青觉出事情的不同寻常,厉声问道。
“卿儿也不知道是使了什么法子,今日跟月儿在园子里见过一面之后,月儿便浑身起了疹子,痒得浑身都挠破了,妾身无法,这才来求卿儿开恩的。”黄氏道。
“你姨娘说的可是真的?”沈长青当即怒问。
不等沈云卿开口,一旁目睹了全部过程的病人们先替她打抱不平起来:“明明方才大小姐就否认了,谁知道这位姨娘不依不饶,险些还纵容丫头打人了!”
“就是,现在还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撒谎,真是个泼妇!”
寻常百姓素来人微言轻,可在必要时,却又有无穷的威力,此刻便是这样。
若是一个两个旁观者替沈云卿开脱便也罢了,所有人都在替她说话,这其中的弯弯绕便很耐人寻味了。
……
酒肆里,随安津津有味地跟着幕羽辰看完了一场大戏,伸了伸胳膊:“这沈大小姐可真是能说会道,还特别会笼络人心,不光引来了赵宣的祝贺,还能在短短时间内叫所有人都替她出头,不简单啊不简单。”
幕羽辰低低地“嗯”了一声,并无别的言语。
“皇叔,你说这沈侍郎怎么就这么愚蠢呢?放着好好的大小姐不宠着,处处维护那妾室和庶女?莫非是……爱情?”
说到此处,随安不由得大笑起来。
幕羽辰这才收回视线看了他一眼:“你今天的话真是多。”
随安闻言,撇了撇嘴:“皇叔,我一向如此。”
不过,爱情?幕羽辰顿时被这两个字击中了。
不错,便是爱情了。
他知道她在沈府里头过得不好,否则便也不会小小年纪就去了山中学医,满以为她这般冰雪聪明。
就算在沈府里头也一样能游刃有余地周旋,可如今亲眼见了黄氏的难缠和沈长青的偏心,他的心思变了。
既然家人不愿疼她,那便由他来。
再将视线投向悬医阁时,沈云卿一行人却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
沈云卿很是无语,今日是她医馆开张第一天,就这么丢下一众病人走了,说出来也是不吉利的。
奈何父命难违,沈长青非要她回沈府去给沈云月医治。
“疼!你轻一点!”一行人堪堪走进怜月苑,便听到沈云月的怒骂。
沈云月浑身痒得难受,想去挠却又怕挠破了疹子给身子留下疤痕,可若是不挠,全然又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