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回到清卿苑,还没来得及将包袱放下换身衣裳,沈云卿便被沈长青传了去。
前厅里。
“孽女!这些日子你去了什么地方?!”沈长青面色铁青,他这个大女儿,自打回了府便时常不将他这个老子放在眼里。
往日里偷摸着溜出去玩也就罢了,如今竟是一连去了半月,一点音信也没有。
便是他不在意这个女儿,若是在外头遭了什么难,传出来他礼部侍郎的脸面往哪里放?
又逢月儿被赐婚太子,朝中多少人盯着他沈家,就盼着他沈长青出点什么岔子,届时那弹劾的奏章便雪花一般飞到皇帝案前。
想到此,沈长青看沈云卿便越发的不顺眼起来。
“回老爷,大小姐……”一旁的香玉忙跪下来想替沈云卿辩解。
因听到大小姐被老爷传唤,原先已经回了紫绫阁的香玉也匆匆赶了过来。
沈云卿却打断了她的话,不疾不徐道:“回父亲,卿儿生性散漫,常年跟师父在山中自在惯了,回来束手束脚,加之又照顾了绫儿月余,实在闷得慌,因此出去走了走。”
竟是浑不在意地搬出了绫儿,那个被他一时冲动拿得皮开肉绽的小女儿。沈长青一时气不顺,却无话可以辩驳,生生气红了脖子。
沈云月当真是快手脚,方才与自己在花园里斗嘴,不过片刻功夫,已经捅到了沈长青那头去。垂下眼帘,沈云卿心头冷笑道。
“父亲无需担心卿儿,卿儿在外头五年有余,便是被雪封在山中,也安然脱身,如今不过出去玩了些时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沈云卿又道,言语中却似在讽刺沈长青。
沈长青自是听出了她话里的刺,当即一拍桌案:“放肆!你以前什么样子我不管,如今回了沈府,便是我沈长青的女儿,不好好呆在屋中做女工,竟成日地往外头去!像什么话!”
“从今日起,你哪里也不准去了!”
竟是要将沈云卿禁足的意思了。
“老爷,想来卿儿也不是故意要跑出去这么久的,我看,是有人裹着她出去的,卿儿不是什么坏孩子。”黄氏替沈长青顺着气儿,娇声道。
“不如老爷查一查,卿儿这些日子去了哪里?又是和谁去的?卿儿是个好的,便是叫人裹了去,只怕也不肯说出来的。”
“姨娘不用在父亲跟前挑拨是非,卿儿孩子心性,一时不记得先同父亲说一声,是卿儿的不是,方才更不该出言不逊,顶撞了父亲。”
沈云卿低下眼去:“卿儿自愿去祖宗祠堂里守一夜,万望父亲宽恕。”
黄氏被沈云卿一席话说得没脸,见沈长青竟没有再追究的意思,只得生生将一口气憋了回去。
“罢了,卿儿,你是为父的长女,自然该给底下的妹妹们做个表率,为父不忍苛责与你,既是主动认了错,为父也不再追究,今晚好好去祠堂里守着,往后若再作出这等离经叛道之事,定不轻饶!”
沈长青的尊严得到维护,自然心里轻快了许多。
方才月儿哭得梨花带雨地来告状,说是卿儿一回来便找她的麻烦,他自是要处理的,如今看来,结果还很公正。卿儿受罚,倒也算是给了月儿一个交代。
“下去吧。”大手一挥,沈长青遣了众人去。
沈云卿身边没个丫头,自然是形单影只地往祠堂而去,香玉默默跟在身后。
“你忘了路上我跟你说的话不成?”沈云卿停下脚步。
香玉不解:“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