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为是老天决定了这次重逢,但此后的每一步盼妤都怀揣目的而去的,她无法定义这个目的是什么,不叫冰释前嫌,不叫放下过往,甚至不能准确称之为破镜重圆。
伤害已成事实,并在他心中徒留失望和戒备,但误会至少应当解除;感情若无法修补,她是否可以从当下开始,重新建立信任的第一步?
关于往事,盼妤认为自己渐渐不敢提往事,并非全是害怕薛纹凛在噩梦里纠缠,而是当她意识到对方选择快刀斩乱麻来了结过往,那当下自己更应倾尽全力塑造新的未来。
一个属于他的未来,或许其间根本没有自己的存在。。。。。。
陷入神游时的眼神渐渐虚化,薛纹凛在她眼前化作一片白茫茫的重影,蓦地,那重影说话了,“阿妤,或许你当更加冷静与克制,接下来的形势,只会更加复杂。”
薛纹凛以后的人生,没有她的存在。。。。。。
“尽管只是从一点嫌疑开始,我以为你不该再与她待在一起。”
他或许不在济阳城,在另外什么阳的城里,再认识一个“林羽”,他会好脾气任她欺负,包容她肆意揉捏、讨价还价、做主做到他头上。。。。。。
“朱雀营已经传来奏报,稍后一起去大帐商议。”
他甚至愿意为“林羽”奋不顾身跳密道,为“林羽”宁可自己受伤。。。。。。
盼妤猛地双手覆在脸上,心情颓唐燥郁到了顶点。
小气的人终究小气,无论如何努力都装不来大方,她就是无法忍受,自己在薛纹凛的未来里连一分位置也没有。
即便她有太多自作自受,即便未来负罪负重前行,她做好了不被原谅的准备,做好了捂不热那颗千疮百孔心的打算,那么,如果拥有的位置叫做“陌生人”甚至“仇人”呢?
她应当接受么?应当,可。。。。。。可无法接受!
葱白的十指覆在自己冰凉的肌理逐渐用力,盼妤强自压抑着内心喷薄成势的焦躁。
她徒然意识到自己的可笑,徒然回忆重逢后的那些伪装何其浅陋,难怪薛纹凛从不吃那套,他正是太了解自己!
指缝里的双眼蓦地睁开,长密睫羽弯曲紧叠着指节的肌肤,姿势难受都不及胸口悸动不已,还至少能遮掩瞳孔里愈发浓烈的阴郁。
她无不忿怼,去勉强自己伪装成大度之人,在此前时日里还伪装得那样真实。
以至于——以至于现在一旦反悔,恐怕会引起薛纹凛的剧烈反应和更深刻的厌恶。
“我决不允许!”陷入矛盾里安静挣扎的人倏忽扬首,突兀地发出一声决绝的宣言。
薛纹凛哪里料到身边人的天马行空,猝不及防被吓得当即愣住,但他很快醒过神,听得盼妤的回应立时皱眉不悦。
“你说说看,决不允许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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