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灿看一眼李云澈离开的方向,眼神一冷。
今早迫不及待和他撇清关系,却在园子里和李云澈眉来眼去,有说有笑。
当真是没将他放在眼里。
高灿脚步比思绪先一步做出反应,朝锦瑟逃跑的方向走去。
他腿长,锦瑟本来脚底上有伤,没跑多远便被他挡住去路。
急急收住脚步,双手还是免不了撞上他的胸膛,锦衣之下是温热坚硬的触感,她仿佛烫手一般缩了回来,急忙跳开。
心咚咚咚地跳着,目光无措乱瞟,始终不敢看他的眼睛。
“跑什么?”
高灿背手而立,看她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心里恼火得很。
“不是的,我。。。。。奴婢只是想早点回去。”
锦瑟不善说谎,半天只憋出这么一句话,听在高灿耳朵里,越发觉得刺耳,眸色一沉,冷冷道:“方才怎么不跑?”
“什么?”
锦瑟有些茫然,抬眼便撞上他幽幽的眼神,心咚地跳了下,慌忙错开。
“身上不好就回去好好待着,以后还怕没有你的机会?”
高灿觉得自己跟个小丫鬟讨论跑不跑属实有点蠢,扔下一番阴阳怪气的话,沉着脸转身回了书房。
面对他已经让锦瑟心焦力疲,无心再去深想他方才那一番话的意思,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房中,再也不敢出门。
下午的时候,杨菁菁来找高灿,顺路看望锦瑟。
她带了点心来,用小篮子装着,在锦瑟面前放下,露出腕上的玉镯。
锦瑟目光却被她身上的衣服吸引。
她今日穿一身天水碧色花罗裙,裙边用细线绣了荷花,走起路来若隐若现,瞧着甚是清雅。
倒是巧了,这颜色和料子也是她上辈子极爱用的。
她那时喜欢让绣娘在袖口和裙边绣上荷花,今日瞧杨菁菁这一身,便觉得亲切,忍不住夸道:“杨姑娘今日的衣裳真好看。”
这衣裙她花了不少心思,没想到让锦瑟看了出来,杨菁菁笑着谢过锦瑟,便拉着她的手叹道:
“听闻姐姐被歹人掳了去,在外流落一天一夜,一定很害怕吧?”
她将“在外流落一天一夜”说得意味深长,锦瑟起初以为自己多想,却听她幽幽道:
“姐姐与歹人困了一夜,还不知被那歹人如何羞辱,邢嬷嬷倒好,只是关了几天柴房就放出来,真是便宜了她。”
杨菁菁看似天真的眼中盈了泪光,看她的眼神充满同情,锦瑟突然觉得恶心。
什么与歹人困了一夜,没有的事如此说出来,好像她已经和歹人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
她心中恼怒,从未想过,上辈子的侄女儿,竟是第一个如此侮辱她的人。
眼见锦瑟脸色有异,杨菁菁只当自己说到了她的痛处,唇角微扬,擦了泪,有些不好意思,
“瞧我,姐姐经历这样的事,心中必定难过,我还在姐姐面前提起,真该死。”
锦瑟不喜她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做派,也敛了笑容,“杨姑娘想来听错了,我没被歹徒困一夜,是侯爷。。。。。。赶到救了我。”
提起高灿,那羞耻的画面便在眼前浮现,她脸上一热,悔得差点想咬掉自己舌头。
“是吗?那真好。”
杨菁菁没想到她一个丫鬟,敢将喜怒摆在脸上,笑容不免淡了几分。
她本就只是想让锦瑟看看她手腕上的玉镯,见她不上道,便也没必要留下来和个丫鬟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