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妃柳眉倒竖,命令婆子:“还不拉下去处理干净!”
婆子力气大得出奇,将锦瑟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来,就要拖出去。
“谁如此大胆,惹老太妃动怒?”
便在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人,声音不疾不徐却威严冷冽,几名婆子停住脚步,一时不敢放肆。
锦瑟此时已经头重脚轻,视线有些模糊,先是隐约看到一双绣祥云掐金丝的靴子,再往上,就看到高灿挺拔颀长的身影。
眼睛突然有些模糊。
又觉得自己这般模样定然很是狼狈,忙转过脸去。
高灿神色漠然,从她身边经过时,并未看她一眼。
“灿哥哥,你来啦!”
李静仪先前被老夫人罚回去闭门思过,已好些天没见高灿。
如今他突然出现,喜得眼睛一亮,忙迎上来,挽住他手臂。
老太妃气还没消,“灿哥儿,你来了正好,本来你房中的事我老太婆不该管,可这贱婢竟敢对你用催情香。”
“后宅中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可千万不能助长。”
当着高灿的面将这件事捅出来,锦瑟脸上升腾起热气,本就被打得乌青的脸颊,此时青紫交加,别提有多狼狈。
她几乎难堪得想一头碰死。
为了将锦瑟赶尽杀绝,李静仪不顾羞臊,摇着高灿道:“灿哥哥,我。。。。。。我也是无意中得知,方才让人去她房中搜,果真在包袱里找到。”
她不等高灿说话,朝人群中命令:“荷香,拿包袱来。”
荷香,就是方才送衣服给她的那个小丫鬟。
锦瑟看着她拿出自己的包袱,从中翻出那盒熟悉的香,顿时羞得头皮发麻,脸色苍白中透着紫气,窘迫得无地自容。
她知道高灿不是不讲理之人。
若是别的指控,她或许以理据争,能为自己争得一条活路。
可这件事,只怕是触了高灿逆鳞。
那晚他得知自己被算计,分明想杀了她。
如今她若为自己辩解,他会听吗?
李静仪迫切想落实锦瑟罪名,忘了矜持,“灿哥哥,你看,这是从她包袱里搜出来的。”
高灿并未看那香盒,只是素来寒凉压迫的目光盯着锦瑟,声音压抑着怒火,“你还想说什么?”
一开口就像是已经定了她的罪。
两辈子加起来,锦瑟头一次觉得解释的话语,是如此的苍白无力,却不得不强迫自己说出来。
“我发誓,我从未想过对你用这种东西,如果我有半句谎言,就让我堕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老太妃有些意外,她当真如此大胆发此重誓?
莫非,真的冤枉了她?
高灿神色淡漠,盯着锦瑟白皙脸颊上的乌青,淡淡问道:“脸上怎么回事?”
他目光漠然寒凉,并没有关心的情绪,只是问询的话。
锦瑟愣愣看着他,心一点一点下沉。
李静仪勾了勾唇角,暗自得意,抢着告状:“灿哥哥,是她不服管教,当众顶撞老太妃,嬷嬷是在教她规矩。”
老太妃神色有些不自然。
这丫鬟到底是高灿房中人,自己私下用刑,传出去也不好听。
正想解释,就听高灿冷冷道:“跪下,给老太妃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