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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为首的捕头上前,脸上堆满了歉意,“实在不好意思,我等也不是有意打扰您书院清静,实在是公务在身,奉命行事。”
“刘捕头,跟我过来。”
江琼不同他拐弯抹角,径自走到院子里一个无人的角落,然后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来,小心地抖开。
捕头恭敬的跟上前去,双手从江琼手中接过那封书信,有些困惑的抬头看了看对方,似乎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你读便是。”江琼道。
捕头这才将书信捧到面前,低头读信,不过片刻,他便脸色煞白,出了一头的冷汗,当即哆哆嗦嗦拱手,将书信原样奉还:“谢江老指点……方才多有得罪了,知县大人也是听了奸人挑唆,并非有意冒犯,我这便回禀知县!”
说罢,对着不明所以的手下们摇了摇手,一群人便准备灰溜溜的逃走。
“等一下。”岑玉行出声喊住了他们,“我和你们一起回去。”
那捕头小鸡般站住,畏畏缩缩的回过身来,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岑,岑小公子……方才,是小的搞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没猜错的话。颜知现在人就在你们县衙里,对吧?”岑玉行面无波澜道。
“我得去把他接回来才行呢。”
***
岑玉行赶到县衙公堂,一眼看到那倒在血泊之中的身影,视线便再也移不开了。
他的颜知,他花了那么多年时间才找到的唯一的那么一个知己,不过一个多时辰没有盯紧,怎么就成了这样?
颜知此时已再度没了意识,岑玉行上前蹲下,探了探他的颈动脉,确认了微弱但平稳的搏动。
胡知县见来人非但不跪,甚至连堂上的自己都不看一眼,一声“大胆”还没喊出口,带人过来的捕头已经抢先一步冲到堂上,对着他耳边低声说起了来龙去脉。
话还没听到最后,胡知县脸上便已吓得全无血色。
“岑,岑小公子。”他还从未觉得屁股下的这个位子如此扎得慌,可眼下已是骑虎难下,“臣……下…下官……不,本官……”他哪里还能说出整句话来,单一个自称就换了三四遍,“本本本……本县也是被这堂下刁民……”
他的话顿在了这里,因为他看见岑玉行正将身上外袍脱下,小心盖在了“堂下刁民”血迹斑斑的身躯上。
完了。彻底完了。胡知县半开着口,再没了一句话。
岑玉行一面用外袍将人裹住,一面淡淡开口:“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颜知他这几日没有下过山,而且身边一直有人。我可以作证,书院里的其他人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