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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云裳缓缓弯下腰,看着小牧不断流淌着眼泪的眼睛,片刻后闭了闭眼,与他一同跪坐在地,抱头痛哭:
“好。。。。。。。”
他像是终于找到了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喃喃自语道:
“我要去找我的孩子。。。。。。我要把他找回来。。。。。。。。。”
“对,我们去找小少爷。”小牧扶着乔云裳站起来,紧紧拽着乔云裳的手臂,不让他再一个人呆着胡思乱想,甚至做出什么自尽的蠢事来:
“我现在就去备马,我们去落雨村,我们去把小少爷接回来。”
乔云裳用力点头,片刻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开始焦虑起来:
“那我要不要先梳妆?然后再换一件衣服?我三年不见他,他会认我这个娘亲吗?他会不会恨我?”
“公子当初将小少爷送走,是为了保护他,如今他长大了也懂事了,定能理解您的苦心的。”小牧安慰着乔云裳,又给他重新梳了头换了衣服,两人才一齐登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
当初崔帏之刚刚失踪,乔云裳作为他事实上的未婚妻,也备受关注,所以崔降真刚刚被生下来,就被人送往了落雨村。
落雨村在郊外,离京城有很长一段距离,马夫快马加鞭一刻也不敢多休息,从日头晌午赶车,到第二天早上天初露鱼肚白,露染大地庄稼,晨光微凉之时,才到了落雨村的村口。
为了不惊动当地的村民,乔云裳和小牧决定下车,走路到涂鱼家中。
可他们也不知道涂鱼家住在哪里,只能等着早起的村民开门,才走过去,一家一家地问。
好不容易问到涂鱼家的方向,天光已经大亮了。
看着面前这个院子里晒着草药,屋外也收拾的干净整洁、瓦片也被修补整齐的小家,乔云裳意识到里面有人居住,不知为何,忽然又有些近乡情怯起来。
自从儿子出生之后,为了躲避梁儒卿的求亲,也为了保护儿子的身份不暴露,他一直装病待在家中,也不怎么出皇城,竟然一次也没有来看过崔降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更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乔云裳越想心越痛,以至于站在门口,迟迟没有叩响小院外门。
就在乔云裳犹豫之时,内院房屋的门却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身形细瘦、脸庞微黑、头发毛躁的小孩从门里钻了出来,短短的小黑手里抱着一个饱经风霜、带着明显使用痕迹的木盆,随即像是猴一样,熟练地沿着一旁的梯子窜上水缸边缘,抖着手腕,咬着牙关,吃力地用半个葫芦装了半盆水。
装完水后,他才跳下梯子,随即使了吃奶的劲儿,踮起脚尖捧起水盆,摇摇晃晃地重新往屋内走去。
他的衣服松松垮垮,光裤子上就打着三四个不同颜色的补丁,而他的布鞋被黄土沾染,早就被磨破了,也没有舍得换,随着走路的动作,还漏了不少沙石进鞋子里,使他一边走,还要一边下意识使劲儿踢踢脚,把鞋子里的沙踢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