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后,他才艰难收回手,重新开口:“我以为你不会来。”
在说这句话时,青年的脸色明显好了许多。怎么能不好,本是一封不抱有希望的信。
但不仅收到了回信,还应了约。他是高兴的,所以很快,那穿着华贵,气质温润的公子又道:“玉娘能来,我实在高兴。”
说着,他让出一条道。
示意玉荷往里走,这处虽然远离人群,也有一层芦苇遮挡。但这世间最不缺能力强大之人,什么耳听八方,眼看千里。
所以,在这里说话实在不稳妥。进了里头那亭子,有隔绝法阵,便没了顾虑。
好在,美人没有拒绝。
她点头,随即让蓝溪搀扶着进入。而其他仆从,没有跟上。
那亭子白纱围绕,内里有山水屏风,更有香桌软椅,果盘茶点,鲜花点缀,一看便是有人提前布置过,而且还是精心布置。
花费了不少心思。
甚至,桌上的茶也是她喜欢的花茶。尉迟洲是费了些心思的,娇娇儿身子因为炎毒的缘故,比不得其他城主家的公子、姐儿强大。
于悟道上,更是不行。
所以那金陵城主,便没在武艺和修道上过多要求。只让她舒心活着便好,这也让她更加骄纵懒惰,那丁点的修为还全靠丹药堆上来。
养得金尊玉贵,半点苦也受不得。这时早就想找个地方坐下,而她也没顾虑,在进入亭子以后,便坐在那最软最舒服的软椅上。
如若不是还有外男,那坐下来的人就不只是坐。而是歪歪扭扭地躺,但也因为有外人在场。
她端正了身形,收敛了跋扈性子。
可假装终究是在假装,那眉宇间的戾气还是明显能让人感受到,她并不高兴,也无半点见他的欣喜。
似乎来见他,只是一件要做的事。而不是因为想他,想见他,才前来。这样的心理落差,让尉迟洲再一次脸色难看。
等把小姐安顿好,蓝溪退下。亭子里屏风后,就只剩两人。玉荷才小声回:“我也高兴。”
她说得并不走心,但能说出口,也是用了心思,所以就算是假话,也是动听的。
让那白衣公子,软了心肠。
一定是马车颠簸,玉娘累了才会如此。他拿起茶杯,亲自动手替她斟茶,随即又道:“这是南部的擂茶,我听你说喜欢,特意让人常备。还有些,待会让人送去府上。”
因为想常常见她,所以才让身边人常备她喜欢的事物。虽不是情话,倒比情话更好听。
这让玉荷心情不错,她接了茶,解下脸上白纱,露出一张未施粉黛却也足够漂亮的脸。
那张脸,就算见了许多遍,还是让他脸色发烫,心驰神往。
“谢过郎君。”那女子轻言,随即露出一个淡笑,一个淡笑便让他放下心来。
可很快,青年便因为另一件事皱起眉。那件事还是因为眼前的女人,因为她的婚事。
他们各自端坐在茶桌一边,隔着一张桌。尉迟洲却突然情难自控起身来到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