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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绯雪在云殊的眼睛里看到了对自己的担忧。
“怎么了,云殊?”
“绯雪……你身体里流着的……真的是凤凰血么?”
当云殊问出这个问题的瞬间,在场所有人除了林清月,都明白了云殊为何不肯去西墓。
饶朔当初举全东部的兵力想要杀死绯雪,为的就是印证绯雪体内是否流着可以起死回生的凤凰血。
天下之大,想要凤凰血的人又怎会只有饶朔一个?
西墓本就擅长旁门左道的邪术,与醉灵宗如出一辙,绯雪此去西墓,无异于羊入虎口。
想想饶朔用来对付绯雪的九彩蛊虫阵,云殊就头皮发麻。
“我不想你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性而去涉险……”
云殊说的是大实话,他看看绯雪,又看看姬如风。
如果绯雪与姬如风真的发生了关系,姬如风有可能就是绯雪中纵欢草后第一个与绯雪有肌肤之亲的人。
那么绯雪体内纵欢草发作时,姬如风便可解。
绯雪中毒不深,不至于像他这般连武功都废了,所以解不解纵欢草,对绯雪而言并非那么迫切。
绯雪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云殊明白。
“若你在西墓遇到什么不测,我还不如现在就自行了断,省得拖累你。”
看出云殊是认真的,绯雪也不强求,只道今晚大家先各自回房好好休息,明早再做打算。
由于恭国皇帝荒淫无道,作为国都的连庆也是颓垣废井。
这间偌大的客栈今晚只有绯雪他们入住,店小二给他们每人开了一间客房,不过寒秋在走去自己的客房前,先陪着羌砾来到了羌砾的房门口。
“咦?莫不是你想进来陪我一起睡?”羌砾两眼放光。
寒秋摇摇头,不茍言笑,道:“羌砾兄,你还要继续跟着我们么?”
羌砾一听这话顿时不高兴了,“你又想赶我走了?”
寒秋再次摇头,“不是赶你走,而是我觉得……你其实想去看看你的兄长现在怎么样了吧?”
羌砾愣住,抓了抓后脑勺,靠在客栈的长廊上伸了个懒腰。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咱俩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嘛!”
寒秋莞尔,“饶朔虽然对云殊做了很过分的事,但他毕竟是你亲哥哥,你在乎他的生死也是理所当然。”
羌砾点头,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容渐渐敛去。
此刻客栈长廊上唯有他和寒秋两个人,凉丝丝的空气在他们之间流淌。
“可我若是走了,你会想我么?”
羌砾的视线如此直接,坦荡荡地看进寒秋的眼睛里。
这股视线并不像火,足以将双眼灼烧至失明。
羌砾注视他的目光更像是一阵温暖的风,轻柔拂过他的胸口,在心头萦绕。
彼此对视,寒秋的脸颊慢慢变得热了。
有些事,他也并非全然感觉不到,只是不想往那个方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