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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艽又闭上眼。
便是此刻,罗艽闻见一股焦味。仿似何处起了小小明火。
叶青洲亦抬起眼,“腾”地站起来,满面仓皇。
竟是白木柜旁,一只烛台倾倒。
一纸书页遭殃,页角染了火光。
罗艽晃去书页面前,还没瞅一眼,叶青洲已将其揽至身侧。
本可以用灵力熄灭的火苗,叶青洲不知哪处抽了筋儿,居然直接上手,隔着长长袖子,毫无章法地乱拍。
火苗很快熄灭,书页一角却难以复原。
叶青洲的袖子倒大致无恙。
她盯着那张泛黄又发焦的纸,又走去琉璃身躯旁。
叶青洲将纸留在地上,忽对着紧闭双眼的身躯骂道:“骗子!”
“……啊?”罗艽满腹疑惑。
她飘飘然上前,又飘飘然瞅那纸头一眼。
那书页上分明是谁的八字。
罗艽眯了眼,嫌弃道:这人谁啊,八字里一半是木!好生可怕。
而更让她害怕的,是面前显然阴晴不定的叶长老。
上一瞬皱眉而骂的青洲,又陡然跌坐去地上,眼一垂,整个人便拖出哭腔。“师姐,我是不是做错了?倘若百年前春夜,我没有去找师姐,师姐按着三清的‘正道’走下去……”
几分啜泣,一抹眼泪,又道,“可是不那么做,师姐根本不会多睬我一眼。师姐,错的是你。”
罗艽:“……”
叶青洲再道:“师姐。心悦没有用,等待没有用。我与你说了那么多次心悦钟情,你全当耳边风。师姐,你永远那样狡猾。”
“我……”虽明白此刻叶青洲应当听不见她声音,罗艽仍是叹了口气,“好啦,好啦。师姐错了嘛。”
说罢,罗艽伸手,要抚上叶青洲发顶。
——可并不如意料般魂灵穿透躯壳——罗艽的手,竟真真切切地抚上了叶青洲的发!
犹疑间,罗艽一个激灵,便瞧叶青洲循此动静一愣,陡然抬起头。
视线灼灼如炬,正对上罗艽双眼。
罗艽懵了。
她只心道,这幻境也忒随心所欲,上一刻还是一片阿飘,眼下又回到这琉璃身躯里啦?!
却是叶青洲红着眼问:“师姐,你方才说什么?”
罗艽怔在原处,手也忘了挪开。
叶青洲牵住她的手,又贴近几分,重复再问:“师姐。你方才说了什么?”
“我……”罗艽讪讪一笑,“我说……你……呃……”迎着叶青洲目光,罗艽尴尬许久,终轻咳一声,温声道,“你惦念我,我亦很想你。”
“师姐很想我?”叶青洲又问,“百年一别,师姐高朋满座,必是惦记了许多人。我在这其间,是不是师姐最系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