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池怒喝道:“卯时点卯,酉时下职,每月五日给假,这不是我定的,乃是朝廷的规矩,朝臣们尚且如此,尔等不过是些无品无编的小役,也敢到此放肆,吃着衙门饭用着皇家粮,就是让你们来混日子的吗?”
一众人欲言又止,气势明显弱了几分。
“谁不想干了现在就滚,愿意干的人多的是,还敢来知县大人这闹事,你们要干什么?真当治不了你们吗?”
宋池大声道:“要不要你们,不过是知县大人一句话的事,别说是你们这些无品小役,就是典吏县丞也能说走就走,真是给你们脸了。”
他不退后反而向前一步,一人气势压了二三十人。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知县是什么?是县太爷是百里侯,这些衙役不过是县衙的临时工而已。
就算被架空又岂能让他们放肆,宋池巴不得他们闹事这样就有理由让这些人滚蛋。
他要里里外外把这县衙的人都换一遍,如此才不会束手束脚。
“宋池之言即本县之命。”冯元适时为宋池撑腰,现在看来宋池不止是谋士,还是员虎将,他是越发的欣赏。
“听到了吗?谁不想干现在就说话。”宋池高声传开,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冒这个头。
宋池一番话还真把他们骂醒了。
县衙真正能称为官的就两个人,一个是知县,一个是县丞,其实县丞只能算半个官。
剩下的就是吏员,像三班六房的头头们,其下就是几是各科总书,这些人算是正式吏员都有编制,名额固定在朝廷吏部登记过。
剩下像什么帮役、书手等等都是临时工,不在编的人多的是也敢来放肆,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话不能这么说,底下人明明是有怨气,岂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马成忙着解释,他也没想到宋池竟然这么强势,而且他是拿大周令说事,根本无法反驳。
宋池笑了。
在封建社会你跟我谈民主,真是可笑至极。
他直接问道:“马成,你这个吏房典史还想不想干?你是不是觉得知县大人撤不了你?”
马成面色微变,知县大人当然能撤换他。
宋池上前一步,又厉声喝问道:“知县大人是朝廷任免,是地方父母官,执行的是陛下意志,代天子护一方,而你却扰乱人心在县衙发起暴乱,更是带人前来质问知县大人,你想做什么?莫非是想造反不成?”
马成当即就慌了神,吓的面色苍白。
这个帽子太大了,大到他根本承受不起。
“这不是我做的,跟我没有关系啊。”马成忙的解释,不是他无能,实在是宋池说的太重了。
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吏员。
宋池直接追问,“是谁让你来的,他是有什么居心?”
“我。。。。。。”马成支支吾吾他怎么敢说出口。
“不说是吧?”
宋池转向冯元躬身道:“知县大人,吏房典史马成不遵朝令,带人在县衙发起暴乱,刑同谋反,还请大人加急上奏朝廷。。。。。”
话还没说完,马成就已惊慌失措,忙着道:“是县丞大人,是县丞大人让我来的。”
“原来是县丞大人让你来的?”
宋池跟冯元对视一眼,心头忍不住暗笑,这人已被吓破胆,几句话就诈出来了,不过也正常,罪之极不过造反,这样的帽子扣下来给谁谁不迷糊。
“你说县丞大人为什么让你来却不让别人来?”
马成下意识摇头,他还跪着没起来,被宋池整怕了。
“知道枪打出头鸟是什么意思吧。”
宋池靠近他低声道:“董为民是没把你当自已人,是让你来送死的,他手下有四大神兽,你堂堂吏房典史都不在其列,你还不明白是为什么?”
冯元离得近,他听得真切。
这一手挑拨可真是高明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