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既短又长。
青鱼咬醒睡莲,柳树抽枝四展。
在苦海崖听讲的每一个晚上,南潇都记忆犹新。
或许是因为祝台和梁泊对南潇的宠爱,包菲、林丰等人心有顾忌,不敢明着刁难。
至于他们那些不怀好意的狞笑和蔑视,对从小吃尽白眼的南潇来说,早已习以为常,只当那几个人是面容肌肉失调和突发眼疾。
所以南潇这四年过得很安稳。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在祝台、梁泊归乡后,南潇的平稳日子就要到头了。
南潇并不会觉得畏惧,只是觉得有些麻烦。
将匕首和发簪收起,南潇将屋子的门锁上。
在未来,这个地方会被重新分配,或许还会有神仙眷侣再次居住。
只是那些与南潇无关了。
最后看了一眼,南潇拎着竹筒,离开了。
后来,苦海崖上,金鱼不见,浪花永停。
南潇没有再按部就班,而是来回往返于命泉和神桥崖之间,去聆听玄音妙法。
一些种园炼药煮饭的琐事,已经雇人打理。
南潇每日坐在竹屋中,心无旁骛地修行。
因玉佩而自由的陈拙,时不时会送过来一些古籍,有时甚至会在屋外的竹椅上坐上一整天,悠然地赏荷品茶,听清泉石上。
草木清新,风和日暄。
溪水自山间清泉分流,顺着沟渠,一路哗啦啦地落入屋后方塘,与池鱼缠绵。
平日里,南潇就在蒲团上盘膝静坐,闭目养气。
在精神疲惫了的时候,南潇会安静地翻阅各种各样的旧书与画册。
读书能让她平静,更能明智增慧。
初看时,历史沧桑、阵法玄奥、道纹高深、炼药晦涩、……
但南潇大多情况下只是为了开阔眼界,不求甚解,因此书换得极快。
三间屋子,一间居住,一间放置药草与丹丸,最后一间逐渐被藏书装满。
白云苍狗,五年一瞬。
南潇已经十六岁。
她虽然还没开辟出苦海,但经过这九年的努力,以及丹丸的辅助,南潇早已脱胎换骨。
原本面黄肌瘦的南潇,如今冰肌玉肤,曼妙挺劲。
尤其是那一双极为张扬的凤目,乌黑明亮,有湛湛波光在眼底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