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月转身见他离殿而去,疾步跟上,临至承阳宫还不忘提醒袁沃瑾:“将军,我家陛…我家殿下还带着伤呢!”
袁沃瑾头也不回地走近殿内:“那就叫太医来候着!”
挽月近前却被殿门“啪”地一声阻隔在外。
殿内案前,楚怀瑜气得脸色涨红,他颤着手用手背轻碰了一下唇,听着合门声急忙收起手,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态。
他理正情绪正待转身,身后覆来一人,随即腰间多了一双手臂。
正要发作的那股气转瞬消散在他的拥抱之下,心中只剩悸动。
袁沃瑾搂着他的腰一寸更比一寸紧,他俯脸埋在他颈间感受着他身上温热的气息,还好——他还活着。
“我是真的信了你……”后面的话他不忍说出口,只问他,“为何连我一同欺骗?”
楚怀瑜一如方才般冷淡:“我怕他们看出破绽。”
袁沃瑾轻掀眼皮,低眸看他的侧颜,贴着他耳边问:“你的计划里,从没有我?”
楚怀瑜愣了一息,须臾,答道:“没有。”
袁沃瑾:“……”
这是他未曾设想到的回答。
他松开手转过眼前人的身子,将他抵在案前又问:“我在你眼里,就这般不值得信任么?”
比起责问,他更在乎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
楚怀瑜别开视线有些不敢看他:“毕竟你忠心之人,不是我。”
本是一句搪塞之词,袁沃瑾却抚过他的脸面向自己:“可我爱的人,是你。”
楚怀瑜闻言心中一颤,几乎不可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他的言语太过情深意切,无半分轻佻之意,比起往日他用来哄自己的那些甜言蜜语,直白地令人不敢接受。
“曾经那个忠于他人,为他人卖命的袁琼,早就死在郑国的王土上了,现在你眼前的我,所忠、所爱之人,只有你。”袁沃瑾捉过他的手覆上自己心口,“楚怀瑜,这里装的——全部都是你。”
楚怀瑜怔在他的话里久久不能自复。
他手上缠着纱布,还有并未完全裹住的烧伤,看到这一幕,楚怀瑜更是眼眶一酸,木效同他说,那日听闻他的死讯,他不顾生死奔进火海,发了疯似地在废墟里拼命去挖自己的尸体,炭火疗伤他的双手,他却只在乎火里的那个自己……
身为一国之君,他有负于天下人,更有负于他。
此刻,他压下万般情绪,果断抽回自己的手:“本王爱你,亦爱这天下子民,你与他们……并无不同。”
袁沃瑾怔怔地看着他,不知他为何要同自己赌气:“你若当真不在乎我,眼下我就离开楚国,往后天各一方,再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