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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沃瑾也跟着坐下:“这些事让下人来做就好了。”
老夫人摇摇头:“娘还没老,手脚都方便,不惯于叫下人伺候,况且我亲自熬着才放心。”
袁沃瑾会心一笑:“孩儿不孝,劳娘牵挂。”
老夫人寒暄几句,见着他书案麻纸上写着的字,转问:“那姑娘唤玉?”
暗藏的心思被发现,袁沃瑾卷起笔墨尚未干涸的字卷,有意掩盖。
老夫人莞尔:“王宫里的事我听说了,我本不欲管你,但涉及你终身大事,娘不得不说几句。”
袁沃瑾恭顺听话:“娘说,孩儿听着。”
老夫人揭开盛汤的瓷盖,取过汤勺放进汤碗里推至他面前:“你年纪也不小了,难得有心仪的人,这楚国姑娘识大体,你也不能委屈了她,如今王上下旨赐婚,你到底怎么想的?”
袁沃瑾接过汤碗,回话:“孩儿没怎么想,王上赐婚,理当应旨。”
老夫人蹙眉:“你可是为了固位,要利用这阮小姐,将这楚国姑娘养在身旁?”
袁沃瑾舀了一口参汤送进嘴里,默不答话。
“娘知晓你不是那容易忘情之人,亦非诈用他人感情得势之人,娘怕的就是这一点,”老夫人轻叹一声,语重心长道,“有多少权贵心中存有挚爱为固权取一个得势的正妻,到头来,所爱未护得周全,抱憾一生,你非富即贵,又常年生在战场,总不能时时刻刻护着这姑娘,娘在时能替你护着这玉姑娘一二,可若娘百年之后,玉姑娘这不争不抢的性子……”
“娘,”袁沃瑾打断她的话,“娘何故说这些。”
老夫人自是知晓他这愚厚的儿子听不得她死里来活里去的,却又不得不为他的将来做考虑,只得拉过他的手继续说:“这女儿家的心思你哪里知晓,她肯不顾声名与你私缠,已是将终生托付于你,在这群狼环伺的郑国,在你势单力薄的将军府,你就是她唯一的依靠。”
唯一的依靠?听到这里,袁沃瑾心头一动,母亲忧恼的话听来不那么烦心了,他脑子开始回忆着小皇帝离开楚宫后处处依赖着自己的场景……
群狼环伺,势单力薄下……
原来,他是把自己当成了他唯一的依靠?
他心中有些欢愉,面上也起了笑意,埋着头又喝了一口参汤,不确信问道:“娘不嫌弃他与我私好?”
“这说的什么话,”老夫人嗔怨地看了一眼,“母国抛弃,岂是她能左右?况且她私好的不是旁人,是我儿,说娘私心也好,偏爱也好,娘相信她的选择不会错。”
与母亲谈及儿女私情的机会甚少,难得母亲这般偏疼自己,袁沃瑾掩不住喜意:“母亲这是……接纳他了?”
老夫人哪里知晓此“他”非彼“她”,年纪不小又死脑筋的儿子初开情窦,别说是貌美的楚国质女,就是个粗丑的下人丫头,她也是不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