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逸先“啊”一声,有些迟钝的大脑勉强工作,他慢半拍反应过来,燕唱月说的是他的袖扣,这也是他用得最多,却依旧不受宠的道具,平时不选择,是因为即使有可能开挂,他也不愿被经常干扰思绪,而现在不使用,却不是因为这个。
“我要适应,没有它的情况。”宋逸说。
燕唱月笑出声来,那温润的外壳之下,竟也露出些许锋利来,在对视中,燕唱月抬起右手后,朝他勾勾手指,算得上挑衅的动作,让宋逸原本就发热的大脑更冲动,毫不犹豫地再次扑上去。
开始新的一轮纠缠。
燕唱月有精神力,宋逸有兽型,对局变得平衡起来,在燕唱月有意的推动下,战况一时之间陷入焦灼,两人都无法干脆的获得胜利,但随着战斗时间的持续,属于星尘的力量在沸腾,宋逸的血液滚烫,他兽化的程度不断加深,相应的,留给燕唱月的是持久战带来的体能消耗。
此消彼长之下,宋逸的攻击越发大胆,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并不是因为理性的比较,而是兽化程度带来的本能,在推动他进行攻击。
当下一轮交锋中,出现难以避开的膝击时,躯体比大脑先行动,宋逸顺势一扑,让开攻势的同时,抱住燕唱月的小腿,只是受到身高限制,在他进行下一步行动之前,身体已经要滑到地面,他下意识的用力向上,但挺身的动作刚进行,躯体勉强还挂在空中,燕唱月的腿便有意的甩了下,让他下滑的趋势更明显。
不等他继续调整动作,先一步出现的燕唱月的脚,在落地后,紧跟着是毫不犹豫的下踩,宋逸下意识去躲避,抓着对方的长裤,动作轻盈地窜到腿后,随后更是顺着躯体的孤独,迅速调转方向,朝着燕唱月的背部爬去,全然是猫的姿态。
燕唱月气笑了,好在还清楚,对于兽化的新手来说,一时之间难以把控,也是正常事,但宋逸在凑近脖颈后,张嘴就准备咬,燕唱月也不准备忍耐,他借着转身的动作,对着宋逸凑过来的脑袋,就是一个精准的肘击,直接撞在宋逸的侧脸上,当事猫吃痛避让,后仰的动作进行一半,就在燕唱月下一步动作中,直接被甩飞出去,再次砸到地面上。
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显然摔得不轻,但几乎是刚落地,宋逸便翻身跃起,细软的绒毛已经爬上脖颈,眼眸的形状略有变化,兽化的程度进一步加深,这才是真正的“危险”,对于他们彼此都是,但燕唱月并未进行组织,毕竟在有人看护下的深度兽化,比之后被其他人逼出来要“安全”些许。
正如宋逸曾经在设想中,所类比猎人的“开念”那般,自己来进行,还有他人照顾的,终究是不同的状态,只是终究有不同,兽型的过程更暴力,那些暴虐的情绪、汹涌的杀意,以及狩猎的本能,都会不断的加深,并在战斗中被进一步强化,
宋逸的行为也更凶,更直接,更接近兽类,撕咬的意图明显。
在他又一次探头,试图咬住燕唱月的脖颈时,特训已经持续三个多小时,燕唱月瞥见墙上的挂钟,先一步捏住他的脸,制止住正要进行的动作,同时让精神力行动,再次去对宋逸的意识进行干扰。
与之前的扰乱不同,这次是唤醒。
让宋逸来说的话,就像在冬季,正卧在温暖的棉被中,在快要陷入梦乡的瞬间,却被清晰的敲击声吵醒,他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窗户随着声音摇晃,玻璃上的冰花也在敲几下,逐渐碎裂开,露出窗外的景象,那是杂乱的黑。
比起来安全感,恐惧更汹涌的袭来。
等宋逸回过神时,泪水不止打湿他的面颊,还落到燕唱月的脖颈上,他也是完成兽化时的“执念”,成功咬到燕唱月了,意识到这点时,他的唇齿还贴在对方的耳垂上,即使没用力——或者说,正是因为没咬下去,才显得更为暧昧。
宋逸下意识的松口,但成功的代价是“被当场逮到”,他后退的行为受到阻碍,在挪开些许,刚能看到燕唱月垂下的眼睫时,对方的手已经抬起,正坐在他的脑后,与轻柔的抚摸,一同响起的是,燕唱月的嗓音,在说:
“乖,不怕不怕。”
宋逸随着声音,缓慢上扬唇角,实则在心里尖叫。天杀的,再晚点醒来,就要变成娇妻了,他怕的要死啊。
正因为如此,即使他想装作无事发生,用笑容来缓解尴尬,表情也显得古怪,燕唱月只看一眼,就知道他不止清醒过来,还陷入困扰当中。
“放轻松,你表现的很好,这是星尘兽化的影响。”燕唱月说着,慢慢抽回手。
宋逸呼出口气,用玩笑的语气讲:“真的吗,燕老板,我只是普通宅男,身体里像是住着怪物,隔着屏幕,天理我都敢杀,但现在……我有点迷茫了,是我在它体内,还是它在我体内啊。”
这番话说得杂乱,燕唱月却立刻抓住重点,只是在理解他的不安时,更多是从熟悉的信息入手。
“别怕,那是属于星尘的本能,面对它,战胜它。但在你能把控它之前,不如先学会如何开启它。”燕唱月说。
宋逸听得更加迷茫,直觉告诉他,这是两个话题,他还是下意识问:“什么?”
燕唱月解释道:“在必要的时候,当你无法解决问题,那就交给它吧,你只需要去主动进入状态。”
在讲述的过程中,燕唱月渐渐笑起来,也随着这笑容的浮现,刚才战斗的记忆又跳出来,宋逸忽然想到不久前,他还在赛场上,默默吐槽着玉林,战斗的方式奇怪,会主动“迎难而上”之类,但如果说,厮杀是星尘的本能,那……
“你之前说得真对。”宋逸总结道。
“什么呢?”燕唱月问。
他没有立即回答,依旧注视着燕唱月,神情逐渐复杂,几秒后,才缓缓说:
“是之前的事,在我们最开始说,需要体术老师的那会,我还很单纯的宝宝,对战斗的认知,在人类小朋友里,相当于连拼音都不认识的程度,问是不是你来教,你说你的教学方式,不适合那会的我。”
“所以,变成安晓春来教基础知识。”
“现在想想,对之前野路子的我来说,直接一顿胖揍的确不适合,但现在的……也是我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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