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御车就是舒服,这一辆好像还是她以前常用的,看着车中的波斯软垫,和外族进贡的雕花木料都有被翻新的痕迹,足以证明沐莞卿的细致程度了。
今日天气晴朗,不会太过燥热,正是春日狩猎的好时机。
她已经有太久没有去过皇家猎场了,估计连她的小栗马都闻不出她的味道来了,想想一会儿可以骑着马儿纵横风中,秦淮就觉得身心舒爽。
“你一会儿就在旁边看着吧,实在不行让明月彩霞跟着你,你这身子才好一些,万一……”
秦淮还是忧心她的身体的,虽然那些名贵的补品效果不错,但黄御医说了还要静养。她这回也只是打算带宴心透透气而已,可不指望她弯弓射虎。
面对秦淮的好心劝导,柳宴心更是开怀。
“算了吧,我可是在澜州城长大的柳宴心,出生起就会骑马,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况且我兄长柳亦辰一定会随行,有他保护我呢。”
明月彩霞在马车外边听着二人的谈话,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柳宴心那说话的态度和语调是越来越像她们主子了。
“光说这些了,可别忘了这次咱们的目标,沐莞卿可是好不容易说服了父皇让淑妃同行的,咱们得找机会试探试探她。”
秦淮随身携带的包裹里,存放了淑妃去万金典当行典当的所有物品,一旦她说谎,秦淮可以立即起身检举。
“那些人应该已经被安插进来了,估计这件事会比我们想得更加顺利。”柳宴心掀开轿帘望向外面,阳光洒在她的手桌上,手镯立刻回以闪光。
天下吧,就是无巧不成书。
比如在柳宴心下马车的一瞬间,正好就遇见了老熟人。
“柳宴心!你还敢出现!”
这一声下来,惊动了周边好几位金吾卫,他们纷纷转过头来查探。
“我当时谁呢,原来是平南王和王妃,原来你们留在浔阳城了,侄女就说为何澜州最近这么平静。”
柳宴心好似并不惊讶,和颜悦色。
原来自从平南王养子宁不屈因为勾结阿善部而死之后,他们二位夫妇就因为在澜州待不下去而来到了浔阳,难怪父亲说最近州牧张遗都夹着尾巴做人。
平南王见柳宴心如此精神振奋、面若桃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当初他在澜州城里何等风光,根本就和柳阀那个老匹夫不相上下,谁曾想竟然摆在了一个黄毛丫头手中。
不止亲女儿和养子接连逝世,就连他们夫妻也活在了叫骂之中。若不是皇后体恤,接他们来浔阳小住,恐怕他们二人也就要被柳家人害死了!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还敢和我们夫妻叫板,若不是你害死了我家疏影和不屈,我们二人怎么会白发人送黑发人,怎么会落得如今惨状!”
秦淮站在一边看着平南王青筋暴起,平南王妃满脸泪痕地纠缠,一时也忘了上去帮忙。
之前的事她都听说过,也知道这件事怪不得宴心,若要说他们为何还能住在浔阳,那都是因为平南王妃巴结来的。皇后也是感叹他们家连续失去儿女仿佛一夜老了十岁,这才开恩。
可……以他们的身份,又怎么可以来参加这一次的春日狩猎呢?
“伯父真是误会了。宁疏影当初是因柳糖儿而死,宁不屈也是因为阿善部出尔反尔被杀,这两件事可都是陛下亲自判决,您若是有质疑,可以借今天这个机会好好问问陛下啊。”
这边柳宴心根本不需要别人帮忙,当日她既然能将平南王全家拉下马,如今就有足够的能力为自己辩驳。
一听到陛下亲自判决的话,平南王突然就安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