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的桌子上放着一盏马灯,这盏马灯将整个屋子都照亮了。
不知怎的,沐小溪的身子开始有些颤抖,不知是因为感动还是因为啥。
“别害怕。”他说,从身上抽出自己的丝帕,轻轻地帮她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声音温柔,有种安抚人心的效果。
沐小溪在椅背上,软软地说:“我没有害怕,我只是觉得人心居然可以狠毒成这样……”
“你怎么了?”慕南陵问,还是觉得心疼,他轻柔细致地帮她擦拭着脸庞和头发:“这么晚了为什么在外面游逛,为什么连伞都没有撑?”
她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
慕南陵见她不说话,便没有追问她,只是觉得她身上笼罩着一种忧愁和孤独。
他向来不是那种肯向人说贴贴话人,因为一直以来都是别人向他说体贴话,所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他只能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温柔地细抚她的手指。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沐小溪突然开口。
“我因事到漫花山庄来,晚饭后出来走走,就走到这里来了,没想到门竟是开着的。”他叙述着说:“然后我就进来了,从后门出去,正好就看见了你。”
叙述完,他皱了眉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用管。”沐小溪却道。
手指被猛然捏紧,男人略带愠怒的声音贴在她耳边:“沐小溪,还跟我这么见外吗?”
沐小溪只是心情太糟糕了,她谁都不想麻烦,也不想有谁能窥见她脆弱无助的样子。
这些年来,她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什么都由自己扛着,突然这个男人想要走进她的内心世界,她一时适应不了。
“我想去看看大师父。”她说。
昨晚上她又梦见了大师父,她问大师父“小豆芽是咋来的呢”,大师父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说:“秘密都在鹤鸣山的仙鹤洞里…”,然后大师父就不见了。
她很想知道鹤鸣山的山洞里究竟有什么秘密。
在原主的记忆里,鹤鸣观背后有个仙鹤洞,是鹤鸣观的圣地,只有主持才能进去,其他人都不能随便进去的。
现在鹤鸣观迁到南城澔月观去了,整个道观基本算荒芜了,后因当地人传言观后的仙鹤洞里闹鬼,便再没人去过了。
“天这么晚了,你去鹤鸣观干啥?”慕南陵问,“还是等明天天亮去吧。”
“不用,我现在就去。”沐小溪说。
慕南陵也是没法了,知道她的脾气,便让曹昭挑着马灯带路,他撑着雨伞,跟着沐小溪一道往后面的山上去了。
三个人在黑夜中冒着丝丝细雨,攀着山路前行。
好在上鹤鸣观的路并不远,走了半个时辰的样子也就到了。
鹤鸣观殿宇虽然很残旧了,但还是高耸巍峨,能想象出当年的香火鼎盛。
如今观里只有一个又老又聋的老道姑孤独地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