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行辕内室。
萧元彻和许宥之仍旧对坐。
一旁的烛台上的蜡烛泣泪,发出毕毕剥剥的声响。
萧元彻谈兴正浓。似有所指道:“不过,宥之啊,你之计策的确是有些冒险了啊。。。。。。”
许宥之一挑眉毛道:“主公啊,但不知此话何解?”
萧元彻一笑道:“假若沈济舟真的用了你的计策,集结三路大军直攻我旧漳,我萧元彻岂能坐视不管?我定然调集大军,与之全力相抗,到时候一旦相持,莫说一日,便是三五日他也攻不破我的旧漳城。。。。。。若此时张蹈逸胆敢有所异动,袭取我那灞城。。。。。。我灞城可是军事重地,他张蹈逸就不怕到时以卵击石,是有去无回么?”
许宥之一笑,遂道:“敢问主公,灞城被刘玄汉所围之事,主公知晓否?”
“自然知晓,但宥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文若和我儿笺舒已经战败他们,现如今灞城之围已解啊!”萧元彻不动声色道。
许宥之一笑,侃侃道:“旧漳被围城不过几日,灞城也已被围。虽然灞城如今已然解围了,但据宥之情报,灞城围解也不过最近一两日的事情吧!”
萧元彻并不隐瞒,淡淡点了点头。
“大军者,一旦被围,不仅是精力的高度损????????????????耗,更是精神上的强有力的折磨,若此时张蹈逸直取灞城,灞城兵无斗志,元气未复,可有抗衡精锐之力乎?再者,我所料若不差,如今灞城主事之人早已不是文若公和令公子了,他们当是在围解第一时间,便快马往龙台,筹措粮草军资去了吧,那灞城可还禁得起再次被围么?一旦灞城再次被围,就算仍旧不能在短时间内攻破,文若公和令公子筹措了粮草,运粮通道被切断,旧漳仍旧无粮,岂不还是一座孤城?到时旧漳军心大乱,如何能战?”
许宥之口如悬河,一针见血道。
“这。。。。。。”萧元彻一窒,半晌方摆摆手道:“宥之有些危言耸听了罢。。。。。。我之大军屯住在旧漳,粮草辎重自然够用。。。。。。就算灞城、龙台粮草不能及时运来,旧漳仍然无碍啊。。。。。。”
“是么?呵呵。。。。。。”许宥之含笑望向萧元彻,并不说话。
萧元彻故作镇静道:“自然如此,难道宥之你不这样认为么?”
许宥之摇摇头,淡笑道:“宥之斗胆,还请主公直言相告才是,敢问主公,旧漳粮草还可支撑大军几日呢?”
萧元彻一摆手道:“旧漳粮草充沛,几日少点了罢,再支撑上一年半载,当绰绰有余也。”
萧元彻这话从表面上看,说得坦然,滴水不漏。
岂料许宥之淡淡一笑,一摆手道:“方才臣已然表明心迹,主公亦知臣真心效命,为何仍不肯实言相告啊!既如此,怕是宥之不敢再多言一语了。”
萧元彻这才掩饰的干咳两声,遂道:“罢了,罢了,方才我不过是戏言尔,实言告你也无妨,大军粮草只剩三个月的量了。。。。。。”
“三个月?主公,此话还是不太确实吧。。。。。。”许宥之胸有成竹,一脸笃定道。
“这。。。。。。”萧元彻一怔,半晌,脸色才愈发郑重起来,一拉许宥之衣袖道:“宥之,附耳过来!”
许宥之凑近萧元彻近前,萧元彻方低声道:“此事事关机密,只有祭酒郭白衣和长史苏凌知道实际的情况,再无他人,我对宥之信任不疑,方实言相告,宥之定要保密啊,否则军心不稳。。。。。。实不相瞒,旧漳粮草,只能支撑大军十日了。。。。。。”
“哦?”许宥之微微颔首,这才一拱手道:“主公啊,旧漳现在不是孤城,也类似孤城,其城早已荒废,如今在此的基本是些老弱病残的百姓,旧漳本身无法供应粮草,所能用之粮,只能三处,其一灞城,其二龙台。灞城被围日久,方解围而已,其城粮草几何,还未可知。龙台有粮,可无
论天子还是清流、保皇者,岂能那么轻易地供给大军粮草?因而,宥之敢断言,唯一可供大军粮草之地的,便是离此最近的南漳城了。不知宥之所言对否?”
萧元彻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许宥之又道:“南漳无兵戈,所以相对探听消息就比较容易。南漳虽富庶,不过只是一郡,财粮毕竟有限,短期供应大军粮草还可,可如今与沈济舟相持日久,南漳便是穷全郡之力,怕是也供不上粮了罢。。。。。。”
“这。。。。。。”
“主公啊。。。。。。请主公恕臣冒犯之罪,宥之断言,旧漳城内粮草,可供大军消耗,最多不过两日!。。。。。。不知主公可认同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