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胸怀天下之义士,且看今日之田翰文!
若说最初苏凌想要救他,只是出于对这个人物的好奇,若不一睹其风采,实在遗憾。
可事到如今,苏凌想要救田翰文之心,从未有过地发自肺腑!
“若一死,可唤起天下,不,天下实在太大了!渤海。。。。。。便是渤海极少数黎庶反抗的斗志,唤醒他们的初心。。。。。。”
“那便从田翰文始!”
“田某四十有六,年近半百,若出了这死牢,活着也是苟且偷生,任何一方势力,田某不愿投效,他们也不能容田某,到头来浑浑噩噩,寂寂而死罢了!”
“倒不如,以这种方式死了,死亦值得!”
“田某愿做这石上最清澈的一滴水珠,哪怕从苍穹坠落,哪怕粉身碎骨,田翰文亦无怨无惧也!”
“田祭酒!。。。。。。”苏凌声音颤抖,已然热泪盈眶。
“父亲!”田畿已然哭拜于地。
“可是,祭酒可曾想过,以你一人之死,如何就能唤醒渤海黎庶。。。。。。祭酒又可曾想过,你之死,乃是沈济舟所为,到死,也无人为你正名,你心系苍生之念啊!便是泉下,你亦不能以晋臣之身份见田氏先祖啊!”苏凌痛心道。
“呵呵。。。。。。”
田翰文蓦地仰天大笑,笑声凄怆而悲凉。
“但是,这样已死取义之事,总要有第一个人先做吧。。。。。。田某愿为此第一人也!至于我到底是为天下,还是为渤海,亦或者我就是一个触怒了沈济舟,被他处死的他的属臣。。。。。。丹心汗青,留给青史盖棺定论吧!”
苏凌还想说什么,可是他发现自己以前那么能扯,此时此刻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是父亲!孩儿不能没有父亲啊!孩儿愿与父亲同死!”田畿跪跪爬向前,一把抱住田翰文的腿哭喊着。
田翰文不看他,仰头闭眼,老泪潸然。
“我儿起来!男儿何必哭哭啼啼的?这乱世,生死离别已然世间常事!平素我之教诲,圣人之书,你读到哪里去了!”田翰文忽地怒道。
田畿只得站起身来,靠在一旁,低声啜泣。
“苏凌啊。。。。。。”
“祭酒,您有话尽管说!”苏凌忙道。
“你可有师父么?”田翰文忽地开口问道。
“我。。。。。。离忧山离忧阁阁主轩辕鬼谷是我恩师,不过,小子不成器,不过算个记名弟子。。。。。。大晋先诗谪仙李知白,我也叩过三个头,也是我的师父,他将他平生着书,搜集整理的诗册都给了我。。。。。。还有南漳医圣张神农,黎庶神医元化,小子跟他们学过医道。。。。。。”苏凌小声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啊!那也好,既然你有了这么多的师父,可愿再多一个么?”田翰文似有深意地望着苏凌。
“我。。。。。。”苏凌一怔。
“你若愿意,便朝我叩三个头罢。。。。。。从此之后,你便又多了一个师父了!”
苏凌愣在当场,一时说不出话来。
“怎么,你是嫌弃我是个将死之人,还是觉得我田翰文不配么?”田翰文淡淡道。
再不迟疑,苏凌轰然跪倒。嘭嘭嘭地郑重磕了三个头。
“师父!。。。。。。”
苏凌动了感情,被田翰文搀起之时,已然泪流满面。
“死前闻道!更传我衣钵,使我平生计论,策学,谋略有了后继之人!田某死得其所!死得其所!哈哈哈!”田翰文拍了拍苏凌的肩膀,朗声大笑。
“儿啊!我有事情交给你去做!”田翰文朝田畿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