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茶蔓不知哭了多久,最后进入顾小筏病房的时候,眼睛都肿了。
“别再哭了,你妹妹要是听到你的哭声,估计会更揪心。”慕席林温柔地抬起应茶蔓的小脸,看到她红肿如樱桃的一双眼,眸子满满的心疼。
他有多久,没有看到她这么伤心了?下意识看了一眼病床的方向,眸色暗了几分。
应茶蔓听到他的话,倒是稍微收敛一点,渐渐停止了哭泣,不过鼻子一抽一抽的,有些不通气,她仰头看着风尘仆仆的男人,哑声问道:“你从哪里过来的?”
慕席林一愣,他随即微微眯了下眼,若无其事的开口:“昨天我半夜去的兰市,原本今天也要回来,我临时被一个朋友叫住,准备和他们一起吃个饭,没想到攀岩俱乐部会出事,只好提前赶回来。”
“没耽误你的事就好。”应茶蔓信以为真,缓缓松开他的衬衫,看着上面自己哭湿的印记,不好意思地咬着唇,“要不然你晚上回去吧,出差也挺累的。”
其实,她昨晚等了他很久,做了那么一大桌丰盛的晚餐,后半夜睡着的时候还带着失望,结果没想到他半夜就走了,而且还是因为公事……现在为了她,又匆忙赶回来,虽然萧冉也是他的助理,但是医院还有其他人,他完全不用特意赶回来。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她的关系。
她酸涩的心里,总算有点慰藉,苦涩之中还带着甜蜜。
慕席林用指腹擦掉她的眼泪,笑了一声,“不哭了?我还以为你要一直哭下去。”
他刚才说了谎,其实他还没有谈完业务,一听到电话立即赶回来,就是担心她会惊慌失措,不过他并不打算说实话,不想给她任何压力。她只需要靠着他的肩膀,其他的事,统统交给他来解决。
“对了,我们去看看萧冉吧,刚才只听陈强说他也没大事,可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既然他救了小筏,我理应过去看一看。”
应茶蔓说完拉起慕席林的手,准备走向门口,但是发现他根本没动,她不解地望着他。
“萧冉同样昏迷,我们暂时在这里休息一下,至于你,看看你的脸色都成了什么样子?我看还是请护工照顾萧冉,我和你在这里照料顾小筏。”慕席林不忍心她太过操劳,再说她确实帮不上什么忙,就算守在顾小筏的这个病房,有事还是要找医护人员,她顶多求个安心而已。
“我还是去看看吧,人家为小筏受了伤,即使还在昏迷,好歹过去看一看,而且他的伤比小筏严重得多。”应茶蔓不去看一眼,无法安心。
慕席林拿她没有办法,只好带着她过去。
萧冉的病房,就在顾小筏隔壁,同样是昏迷的人,不过他身上缠绕的绷带更多一些,一只手臂还打了石膏。
“你这个助理看起来对谁都不热情,有淡淡的疏离感,但是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是他救了小筏。”应茶蔓抱着慕席林的手臂,看向病床上的人,忍不住发出感慨。
慕席林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轻蹙了下眉毛,“萧冉和白朔不同,他什么事都不争,但是却更忠心,看似心机深沉,要是认准了什么,倒也实诚。”
评价很中肯,不过从他嘴里说出来,用他的标准来衡量,已经是比较高的评价了。
应茶蔓对萧冉本来印象就不错,因为顾小筏的事更增添了好感,“谢谢你,将这么好的助理送给小筏,他简直是小筏的福星。”
“呵,福星什么的,我不稀罕,相信萧冉也不在乎,只求以后顾二小姐看到我的助理,能少一点厌恶。”慕席林不咸不淡地说道,他的声音有些冷淡。
应茶蔓一怔,想起他对顾小筏的印象不好,却一再为了自己突破底线,甚至还将最得力的助手送过去,谁知顾小筏那个倒霉孩子竟然不喜欢萧冉,为此不止一次向她告状……
她讪讪地握紧他的手,“小筏以前不懂事,但是经过这次意外,她一定会对萧冉改观,你为小筏做的事,我都看在眼里,她嘴硬不知道谢,我亲自谢谢你们还不行吗?”
慕席林垂眸,望进一双肿的厉害的眼,她眼里还带着水光,讨好地望着他,顿时,他的心一软,伸手揉揉她发亮发黑的头顶,“小傻瓜,我们是夫妻,和我你还谈什么谢。”
应茶蔓终于笑了,眼睛更眯成了一条缝。
“别笑了,眼睛都没了。”慕席林故意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拉着她离开了萧冉的病房。
不过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轻松了很多。
慕席林看着应茶蔓不再忧郁的侧脸,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也不枉费他不着痕迹的逗她。
大概是因为慕席林的关系,应茶蔓有了倚靠,即使顾小筏昏迷了一天一夜,她仍然能等下去,第二天上午,顾小筏终于醒了,她终于不用煎熬,拉着顾小筏的手,却是罕见地疾言厉色:“我的话你是不是都忘了?为什么非要挑战那么高的地方,你真以为自己刀枪不入?”
顾小筏刚醒来,被医生简单检查了一下,还有些恍惚,冷不防听到如此严肃的训话,许久都不曾反应过来。
可是看着应茶蔓哭的肿如樱桃的眼睛,她不知着怎么也有些要流泪的冲动,嘶哑着声音说道:“我这不是没死吗?”
“呸!”应茶蔓立即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胡说什么呢?不过你这次是因为萧冉逃过一劫,以后千万不能再莽撞了!”
顾小筏原本还想敷衍两句,听到这里猛地瞪大了眼,“你说萧冉救了我?”
应茶蔓叹了一口气,忍不住将后续的事告诉她,“以后你不要总和萧冉做对,他其实人不错。这次幸亏有他,但是说来奇怪,他比你伤的严重,但是昨天下午就醒了,你却一直昏迷到现在……”
顾小筏听完了经过,神色一直怔怔地,后面应茶蔓说了什么她根本听不进去。
两天以后,她实在待不住,非要下地行走,她本来伤的就是左臂,腿上只是擦伤,没有大碍,而应茶蔓忙着回顾氏,护工不敢违拗她的意见,只好在后面看着。
“我就去隔壁,你不要跟着了。”顾小筏阻止了护工,她缓缓走进了隔壁的病房,但是看了一圈,根本空无一人。
她纳闷地转身,还没站定,再次惊了一把,萧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正眉眼温和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