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沈晚的小手,搭在了裴怀的手背上,而后一点一点,用力将他推开。
“我与荆岩既然已经决定在一起,就料到了之后的路会万分坎坷崎岖。但我们会站在彼此的身边,不管什么事,我们都会一起面对。”
说罢,她又要继续往府里走。
裴怀的声音却再次响起,带着几分愤怒,几分嘲讽,“你就这么确信,他会永远站在你身边?”
沈晚顿住了脚步,却不曾回头。
“我不知道。”她的声音缓缓,听上去莫名有几分落寞。
她从前被自己至亲至爱的人背叛过,所以她无法相信这世上真的会有一个人永远都站在自己的身边。
但……
“但只要他在我身边一天,我便一天不会弃他而去。”说罢,她大步入了府,没有半点犹豫。
看着她的背影,裴怀心口某处如同炸裂开来了一般。
他隐隐有种感觉。
她离他,越来越远了……
沈晚回了芳荷苑。
凝霜一见到她便迎了上来,“小姐!您没事吧?”说话间,一双眸子不住地在沈晚身上探寻。
她是真怕小侯爷对她家小姐动了手。
沈晚轻笑,“没事啊!”
却不想,凝霜忽然一声惊呼,“小姐您受伤了!”
沈晚一愣,“没有啊!”
林烨没再跟她动手,她怎么会受伤?
却见凝霜捧起了她的左手,左手的衣袖上竟是沾着一片血迹。
“那怎么这么多血啊?”凝霜忧心忡忡,“谁的血啊?”
看着自己衣袖上的那一大片血色,沈晚心底的某个地方莫名酸涩抽搐起来。
“裴怀的。”
说话间,她不禁苦笑了一声,微微摇头。
她还是头一回发现,裴怀竟然这般幼稚。
明明在荆岩屋外的时候,他还藏得很好,甚至在林鸢屋子里时,还特意将手负在身后,始终不叫人发现他受了伤。
可方才,又是故意在她面前挽袖,又是故意将血迹留在她衣衫上,生怕她没发现他伤了。
他定是没想到,她其实早就发现了。
毕竟,从前只要他受了伤,她就万分心疼,会哭得比自己伤了还严重。
她从荆岩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地上碎裂的药瓶跟血迹了。
更何况,他今日穿的一身淡色长袍,那鲜红的血迹染在他的衣袖上格外显眼,她怎么会没看到呢?
她只是不会再心疼他了。
会心疼裴怀的,是林晚。
林晚,早就死了。